划过一抹情绪,很快又隐匿不见,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个姿势,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老实,怎么,当这是什么好事不成?还是说,你认定朕不会罚你?”

徒宥昊磕了个头:“儿子并不敢这么想。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儿子今日初进学,却与伴读打架生事,着实是犯了大错。儿子不敢期满父皇,更不敢逃避责罚。儿子知错,不论父皇如何责罚,儿子甘心认罚。”

这般的干脆利落,倒叫皇帝心情好了些。朝堂上那些官员,遇到事就互相推诿找借口,却少有人敢这样出来直接承担责任。老四虽是荒唐了些,到底知道认错,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正这时,贾瑚叩首请罪道:“小子斗胆,今日之事,不独四皇子有错,小子忘记尊卑有别,与四皇子扭打,将小小口角变成争斗,破坏宫中规仪,以下犯上,犯下大错,求陛下降罪。”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明显最小的孩子,先头他就注意到,他鼻子都已经淤紫了,衣领上还沾着血滴,怕是前头被打出鼻血来了才是,再加上三人中,韩昹除了沾满灰尘狼狈些,并没有其伤处,反而是贾瑚和徒宥昊,满脸青紫,那么打架的,应该就是这两个人了。这会儿贾瑚还出来这样认错,就很值得皇帝玩味了。

“贾瑚,你就是荣国府的那个拜入徐卿门下的孩子吧?”皇帝也不等贾瑚回答,接着问道,“你就这样出来跟我认罪,就不怕我真的下旨重责你?”

贾瑚并不很显得惊慌,只苦笑着说道:“家父常说,身为男子,要担起责任。师傅也常教导小子,有错便要面对,不能做推诿之人。小子今日确实是犯下大错,不敢推卸责任,更不敢为自己找借口。”

皇帝‘哦’了一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你父亲你师傅教导的不错。”转头又问徒宥昊,“今儿个,你们是谁先动手的?”

徒宥昊身子颤了颤,抬起了头看着皇帝,道:“回父皇,是儿子。”

皇帝被他这样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直接问道:“为什么?”

徒宥昊瞄了一眼韩昹和贾瑚,很干脆道:“我不喜欢这两个伴读。一个个的,没意思透了。本来只是想整一整他们,出口气。”

李皇后面色一僵,皇帝已经问到:“你不喜欢你得伴读?为什么?”李皇后的视线也落在了徒宥昊身上。

徒宥昊仿佛没有注意到殿内众人炯炯的眼神,兀自梗着脖子道:“父皇以前不常说,男子汉当顶天立地,当个英雄?儿子虽然不成才,却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英雄,与英雄为伍,父皇您看这两个伴读,一个比一个女气,穿上女人衣服,就跟个女娃似的,儿子不想和他们一处!”

李皇后面色一松,皇帝瞧眼韩昹,果然是眉眼精致动人的孩子,倒是贾瑚,被打脸都变了形,是看不出什么来了。再细瞧王明通容铭两个,别说,都是那唇红齿白的可爱模样,对比自己家的两个浓眉大眼的皇子,确实,这些伴读,忒是女气了些。

可就因为这样,就动手整治人,四皇子这脾性,也叫皇帝心里不满:“就因为这个,你就这般动手?你母妃这些年便是这样教你的?”

徒宥昊鼓着脸不服气:“这与母妃无关,母妃叮嘱我,要好好与人相处,可儿子就是不喜欢他们,读书也没比儿子好哪里去,这个韩昹,在课堂上,李太傅问他的问题,我都能答上他却答不上,让做什么也木愣愣的不会,儿子要这样的伴读做什么?!”

皇帝李皇后都看向了韩昹,韩昹腿都软了,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回皇上、回、回娘娘,小子、小子……”声音里都带着丝哭腔。

徒宥昊一个大白眼扔过去:“没用!”看着皇帝,叫道,“父皇,儿子要英武的伴读,就像是侍卫的那种,不要这样的。”

皇帝与徒宥昊相处的时间并不很多,他不喜欢陈妃,不常往陈妃那里去,皇子六岁前又是养在生母处,是以除了请安逢年过节宴会,这个孩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并不多。皇帝只粗浅地了解到,这个孩子小时候就是个调皮捣蛋不安分的,不知道毁了御花园多少花花草草。皇后跟他说过几次,都被淑妃以孩子还小的话抹过去了。平日请安也看不出什么,今儿真正感受了一遍,这个老四何止是调皮捣蛋,分明是胆大包天了!

这会儿,还敢跟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皇帝正要处置,那头贾瑚却不服道:“皇上,请恕小子冒犯,实在四皇子的话,小子不能苟同!”鼓着气道,“身体发肤,乃父母给予,非小子所能决定,可要说小子像个女娃,小子千百个不服气。小子出自荣国府,祖上那也是跨马提刀上过战场立下过军功的,小子虽年幼,也学了些基本功,不敢说自己是男子汉,却也绝对不是什么那女气的娘娘腔!小子将来,必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小脸蛋,执拗而又坚定,分明是个孩子拗上了。

徒宥昊在旁边嗤笑了一声,没说话,可看那神情,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贾瑚的脸一下子又难看了起来,衬着他肿起来了的小脸,越发圆润地像个包子。

皇帝的怒气莫名就消了下去,两个稚气的孩子而已,表现得再出众冷静,本质上,还是个孩子!再一想徒宥昊的年纪,六岁还不满呢,到底年纪小了些。细细再一打量韩昹和贾瑚,果然一派天真可爱,贾瑚也便罢了,还算礼仪得体,有些果敢之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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