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者便都叹息:“你年轻时也是上进有才的,年轻轻便中了秀才,虽说后来举人落地,但谁都知道你那时还年轻,以后用功,未必就没有机会,只可惜……”摇摇头,都是叹息纷纷。
那老六便恨得咬牙切齿:“恨只恨那欺人太甚的,生怕我进益了会碍着他们的路,明里暗里给我下绊子,让我再没有机会进考场去。否则,但凡我有个一官半职,手头宽松些,如今,也不至于家计如此艰难,苦了我那可怜的小孙孙……”
众人便都劝他算了,别计较了:“人家正当权,又是族长国公的,咱们斗不过,还能怎么办?你又是人家庶弟,自古嫡庶如云泥,咱们比不过人家的。”
那老六很是不服气:“我当年是有资格和人争家产,他见不得我好也是正常,可如今我都这把岁数了,瑞哥儿又是个孩子,能碍着他们什么?我不过是想让瑞哥儿跟着蓉哥儿一起记进族谱,也好早点让我那早逝的儿名正言顺有人祭拜供奉,偏我求上门去,连面都不见就给回了,说来,族长又如何,按辈分,我还是他六叔呢。”
边上人便说他糊涂:“咱们贾家,什么时候讲过这些?自来便是二府独大,你说辈分?谁还理睬这个?瑞哥儿便是此刻不能进族谱,总归后头大了,还是有机会的,你可别钻了牛角尖去。热闹了两府里的人,回头吃亏的还是你。”
到底老六还是不平的:“没进族谱,算什么贾家人?就是让瑞儿给他父亲祭祀,都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就这么一个骨血,便是看我的面子上通融通融又如何?偏死扣着不放。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蓉哥儿出彩,这才死活不愿意让瑞儿跟着一并进族谱的!”
贾瑚自来便看不起这些庶出子女,奴婢平民出身,进来府里,吃好喝好用好,偏还记恨着带着大笔嫁资进府,给府里结下偌大姻亲势力的正室太太,回头对嫡出子女还百般记恨,平白惹人嫌恶,这些老人,是庶出不说,如今这般百般嚼舌根,又是惹了贾瑚的厌,利落地转过身,回头找了贾珍,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只道:“听着这位六叔公把不能出仕的罪名全怪到咱们两府里了,如今又加着一桩进族谱的事,他今日能在这里这般嚼舌根,明儿后儿就能到处给府里再传一遍,那咱们名声还要不要了?难道以后咱们出门,都得顶着个容不得人的名声遭人白眼不成?”
贾珍听罢就阴了脸,正要去处置,那头贾代善贾敬等看着两人脸色不对过来询问,贾珍就把贾瑚的话重复了一边,几人顿时也来了气,直叫贾珍过去好好分说分说,可不许叫人在外头乱说话:“蓉哥儿是宁国府嫡长孙,能与他们一般?如今族里祭田,年终孤寡老者补给,上门打秋风的,哪样离了我们两府,回过头来,倒一个个凑在一起嚼舌根子抱怨。哼,真当我愿意拿钱砸这群白眼狼了?!”
骂过了,众人又夸贾瑚:“还知道些是非,晓得这种事,发现了就不能姑息。果然是咱们两府里出来的。”
贾瑚但笑不语,对贾氏宗族,却有了个更深刻的了解……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点,木璃肠胃炎发高烧,三十八度半,现在快晕了,明天再补上,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