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硬壳的奏本狠狠砸到了太子徒宥煦的背上,皇帝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刀子,冷哼一声:“你看看这奏折上写得,老三干的好事!”
太子迟疑一下,弯腰捡起那奏本,粗粗翻开看了一遍,冷汗倏然就打湿了背,想要辩解,可想到上面的事,咬咬牙,到底只是跪了下去,给皇帝磕头赔罪:“父皇,父皇开恩,三弟那是一时糊涂。”
“一国储君,连弟弟都约束不住!你太叫我失望!”皇帝摇着头,“为了一己私欲,居然朝修筑河堤的银子动手,国防大事,军中的钱粮他也敢贪!你身为太子,却不能约束住手底下人。我自小给你延请名师教导,就教出你这样的学生?”
太子难堪地脸色潮红,却不敢有半点辩解,叩着头不说话。
皇帝冷笑一声:“老三这次做得太出格了。”
太子吓了一跳,成王再胡闹,那也是他亲弟弟,皇帝这意思是,要严办?“父皇,三弟那是一时糊涂,请您开恩,饶了他这次吧,他以后,定在不敢了的。”
一旁的二皇子却是凉凉道:“太子殿下,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三弟这次做的事,可不是一句糊涂就能完了的。你说说这修筑河堤的款项,被三弟挪用了,没了钱,河堤肯定是修筑不牢固的,万一真的有洪水来,你让沿河百姓怎么活?那可都是父皇的子民。到时候得死伤多少,太子殿下就没想过?”
“再说这战事,将士们在边关奋勇杀敌,对抗敌军,拒敌军于国门之外,那是拿着命在拼,可三弟倒好,背后对粮草动手,让他们吃都吃不饱啊!太子殿下,您且说,要不是贾瑚出奇制胜,冒死带人绕到后方王庭,重创敌军,等到粮草没了,我军士兵支持不住,敌军入侵……到时,可该如何是好?”
太子咬着牙,额头冷汗直冒,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成知道三弟做得不对,只是还请父皇看在他年轻气盛不懂事的份上,宽宥一二!”二皇子在旁边冷哼一声,太子心头一跳,硬是咬着牙忍了。充满期盼的看着皇帝,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便是老三再荒唐,做错事,可那到底是他唯一的弟弟……
只可惜,面对他的求情,皇帝只瞟了他一眼,冷道:“滚出去!”
“父皇……”太子还要恳求,皇帝的脸色已经出奇难看了,“滚!”面对着二皇子那好整以暇看好戏一般的眼神,太子再撑不过,低着头出去了,出了门,还听得里面皇帝在喝骂:“逆子,逆子!”
二皇子苦心劝着:“父皇,您且消消气……”
太子再听不下去,匆匆走了。
一路赶着去了皇后宫中,一进门,就瘫坐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牙关却死死咬了起来,双手紧握住,额头青筋直冒。
皇后看着直皱眉:“你怎么回事?这么沉不住气?谁叫你难受了?”
太子睁开眼,惨然笑道:“母后您说,这宫里,谁能叫我难受?”
皇后脸色就变了:“是皇上?皇上说你什么了?为的什么?怎么回事?”
一叠声的询问,却只叫太子脸色更差了,疲惫地揉着眉间:“三弟做的好事!”把刚才发生的事给皇后学了一遍,“三弟也是糊涂了,再缺钱,也不能朝那些银子动手,还首尾不干净,给留下了把柄,这下好了,叫老二一本奏折给递了上去,父皇本就等着抓我的小辫子,三弟自己给送上去了……”顿了顿,更加没了心情,“父皇的意思,怕是要严办了……”
皇后身子一颤,几乎没栽倒下去:“皇上,是那么说的……”
太子静默着,久久没说话。
皇后颤抖着:“太子……煦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后看重太子,疼爱这个长子,可对幼子的感情也不是假的。看着太子一直静默的样子,皇后心头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哆嗦着道:“煦儿,昭儿可是一直敬重你,一直一心一意帮你……他那么到处搂钱,还不是为了我们?那可是你亲弟弟啊!”
要是皇帝真要发落徒宥昃,那肯定是毫不留情的。皇后都不敢想象,自幼金尊玉贵长大的老三,到时候得受什么罪!
想到这里,皇后眼泪都掉下来了:“太子啊,你得帮帮他,你得帮帮他……老三,老三他……”几乎是泣不成声,皇后拉着太子,“你就这么一个同胞弟弟,煦儿……”
太子脸色也不好,闭着眼睛满脸的苦涩,停顿良久,才长长叹口气:“母后,若我真有那一天,弟弟他,我不会叫他受苦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舍弃老三了?
皇后胸口一痛,捂着胸口,眼泪不住地往下落,栽倒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太子到底不忍心:“母后,你放心吧,但有我一天,绝不会叫三弟受苦的。”
皇后捂着胸口,默默垂泪。
太子抿着嘴角,无奈的苦笑:“母后,你也说了,那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我能不指着他好?要是能使力,我能袖手旁观?刚才父皇叫我去的情形你是没看到,父皇那是龙颜震怒,别说是三弟了,要是我在里头,他怕能当场捋了我太子之位!”
皇后身子一颤,惊住了。
有些话,太子本不想说出来刺激皇后,可到这会儿了,却是瞒不住了,他看着皇后,沉痛道:“母后你当我在那儿还看见了谁?”想起今天在上书房时二皇子那毫不加掩饰的嘲讽,太子的手,狠狠攒紧了!
皇后本直觉要问,待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