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的生活,他基本已经料到范篱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了。“不管他是你的儿子或者手下,他跟过你,我的原则是,和你有关系的人全部干掉。”

“他不是我手下,”马德喘着粗气说:“我也很恨他,我可以替你们派人把他干掉。你们想要活的、死的我都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只要你们放过我。”

“不。”冯藤卓拒绝他的请求,示意费动手。

费得了命令,右手直插马德的心脏,吓地马德哇哇大叫。

“放他走,他没有破坏你们的任何行动,他什么也不知道。”座位上的司机突然发话,费的行动噶然而止。

冯藤卓没有回头,他淡淡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司机沉默了一会说:“因为我是范篱,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和马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他全部不知情。没有契约,杀这样一个老人,有什么意义?”

“听上去的确不合理。”冯藤卓点头,直视着马德的眼睛,口气却异常平淡:“马先生运气真好,关键时刻能有人出面替你顶罪,你可以走了。费放了马先生,他快吓得尿裤子了。”

马德受了惊吓,坐着没敢动。

“快下车吧,后面可以拦到车的,座位后面有伞。”范篱提醒马德。

马德这才恍然大悟,推门滚下车去。

“我最后问你一次,您只有一个儿子吗?”冯藤卓看着匆忙下车的马德问。

“说的没错,我只有一个儿子,不会再人其他人做自己的儿子。”马德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在雨里狂奔而去,他的话在滂沱的雨里蔓延了很久才散去。

是的,你只有一个儿子,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看着后视镜里远去的背景,范篱只是平静地垂下眼皮,把视线移到方向盘上。世界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

“你在陨落街就离开他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费按捺不住,跑到驾驶座想把范篱拖出车子。他看见的范篱和从前有太多的不一样,身形单薄,脸上贴满了纱布,有一只眼睛也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另一只眼睛则比以前更加忧郁、充满哀伤。“他对你做了什么?”费后悔放马德走,接着,他看见更加让自己震惊的情景,范篱的一只脚和车内部的铁链相互连接着,他根本无法离开车子。“络铁!他们用络铁锁你,没有感觉吗?”

范篱尴尬提嘴角,避重就轻:“不痛的,皮外伤,快好了。”

费看着范篱同样被纱布包裹的手,他清楚范篱身上应该有更多伤口。“不要骗我,我还没瞎。”费钻近副驾驶座,找能够结开络铁的钥匙孔,希望通过自己的开锁技术,还范篱自由。络铁是一种特殊的锁具,全名叫做联络铁索,是一种专门锁在脚踝上的索,通常采用精炼钢制成,刀枪不入。它的上锁方式非常残酷,通过锁头的合成皮革刺铁扎入脚踝之内,然后将钢管整条横插过脚踝,两头上密码锁和机械锁。密码锁和机械锁互相联系,如果不熟悉它的构造随便开启,很可能导致密码内感应芯片发生反应,启动机械锁内的机关,整个破坏脚踝,甚至可能把整个脚和小腿分离。络铁通常用来锁要犯和一些被惩罚者,用在家庭司机身上的情况实属少见。

“费看清楚它的构造结构,不要拆和车联系的锁头,那里有很多敏感线路,随时可能发生情况。”冯藤卓在车厢里说。

“有密码保护,我怕输入失误会启动机械部分的机关。”费看着锁和未干的血迹说:“如果我直接弄机械部分又怕碰到感路器,现在手上什么器材也没有,不好下手。”

“范篱,是不是董家的人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冯藤卓淡淡问,他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应该不知道,我用了假的身份证明。”范篱回答。

“不知道,你还敢去董家做司机。你不怕拆了纱布以后,姓董的一家把你大卸八块。”费急道。“我明白了,董家是利用锁锁住车,以保证司机可以全力开车,万一有意外情况也不能放弃开车,拼尽最后一份全力,真够变态。”

范篱没有回答,这些问题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别管我了,这是我应得的。只求你们不要碰马德,一切的责任由我来承担。是我背叛了组织,也是我破坏契约,抢夺资源,都怪我不好。”

费着急了,按照他的思维模式,好不容易找到好朋友,就不应该轻易再放他走。他摇着头说:“怪?怪谁?你?如果老大真的怪你,不会同你取消契约,如果怪你,不会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如果怪你,不会每次提到你都让他吃不好睡不好;如果怪你,不会兴师动众的找你。范篱你别忘了,这些纱布有天是要被拆掉的,到时候你如何面对董先生,如果他告诉自己的女儿你的状况,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他是在怪我,上一次去沈府乘这辆车的时候,我就应该让他跟我走的。”冯藤卓从车上下来,周身淋着雨:“的确怪我,没考虑到你的脚和车子连着,又怎么来找我们呢,是我想得不周到。”

“您不要在雨里淋着。”范篱把头低得更加得低,他想表示道歉,他做错了一个又一个的决定,他太想回到团体里,可是,他有什么颜面回去呢?

“我可以理解人人想回到家庭温暖的心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总是喜欢往温暖的地方靠。”冯藤卓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回来吧,我们这一大伙人应该还有点热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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