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范篱的日子可用难熬来形容,伤口至使他高烧不褪,疼痛也一直没停止过折磨。外头下着大雨,范篱躺在床上昏睡,他的梦被混乱和嘈杂占据,他曾试图从一片混沌中挣脱,最后却只能更深的沦陷。范篱试图在无边的黑夜里找到自己,最后却只有被黑暗不废吹灰之力地摧毁。这个世界有很多后悔,为什么拿了良心做挡箭牌,却还是无法找到解脱的出口?
混沌之中,一只粗暴的大手突然卡住范篱后颈,将他从床上拽起,把他从混沌的梦中扯回现实。当范篱被剧烈的疼痛强制惊醒,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门口。那只大手再一次向他袭击,范篱本能一个借势反手,已将来人丢出几米开外,此刻,他才发现,他丢的人似乎是大少爷。
“阿篱你疯了吗?”管家扶起地上的大少爷,大声呵斥。
“对不起。”范篱扶着栅栏从地上爬起:“我以为是……”话未说完,大少爷气势凶凶冲过来,抓着他的衣领,往楼下丢去。所幸范篱反应很快,他及时抓住一条木栏才不至于直接触地。
“把手给我放掉。”大少爷对准他手指一阵猛踢,猛踩,范篱依然牢牢把握住木栏不放。
“你让我彻底失望。”老爷从三层楼上发话,他对大少爷的行为熟视无睹:“任务没完成,我损失了重要的土地,你怎么向我交代?”
“……爸,对不起。”
“是范先生。范篱给我牢牢记住,我永远不会承认你的任何身份,你不过是我收养的一条狗,你永远不会具备得到称呼的资格,这个世界早把你遗弃,你是多余的人。”老爷冷冷道:“你可能是个杂种,哼,说不定你母亲还是个婊子呢。”
范篱低下头,紧锁双眉,他的后悔里有太多复杂的因素,而现在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人,却在别的国家享受阳光和海滩。
“后悔了吗?背叛对自己一直信任的头领,撤消长久的契约,你来到这里受到的礼遇,却如同噩梦。”范老爷冷酷地说:“如果真的后悔,就去怪生你的人,她生下你的时候,就说过,你的血液不可能是我们范家的传承,你不过是她拿来骗取遗产的道具。”
她对我说了不一样的话,范篱想起母亲曾经一直在他耳边的话语。她说虽然你的影子经常出现在她眼前,她依然觉得距离是你们最大的敌人。她说他深爱着一个只有自我的男人而不能自拔。这个男人毫无责任和爱心,从来把她当作摆设,可是她还是发现,她的心追随了这个男人。当这个男人终于上演了背叛的闹剧,她的心在无尽的怨恨中燃烧,她要摧毁这个男人的骄傲,首先她要把他欢喜的事物弄坏。她的第一目标是范篱,她修改了他的报告,让男人以为这是一场狸猫换太子的闹剧,这真是一个好办法,男人被丑闻羞辱,他把孩子丢到36最肮脏的地方,任由其自生自灭,那个时候,孩子已经十二岁,并且把他当作偶像。所有证明被母亲摧毁,她一边不断灌输范篱关于亲情的可贵,一边加重男人对于儿子的厌恶。她在酝酿下一场悲剧的剧本,在今天让它得以开演,而自己则离得远远,随时准备回来丰收邪恶的果实。
人间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范篱松开手,掉到一楼的地板上,我不痛,我一点也不痛,为什么我的眼角,有微热的感觉。阳光没有照耀过36区,所以我们宁愿做没有灵魂的魔鬼,眼泪不能带走伤悲,只会更快带走快乐。就像阳光里没有星星,所以不要廉耻的企图温暖。
“从地上爬起来,别给我装样子。”范老爷下到一楼,把一张卡片丢到他身上:“把这些预言看熟,明天我们得去陨落街。”
“您想找‘升腾之星’?”范篱望着卡片说。
“当然,它象征着财富、荣誉、权利,谁不为他痴狂?”
范篱皱眉头:“您准备几个人去陨落街?”
“我,小波和你难道不够吗?”
“如果传言是真实的,那么去陨落街的个人和组织一定不会少。只有我们三个人前往,也许会有危险。”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亏你还曾经是冯藤卓的手下,难道你连几个小毛贼也不能应付吗?”范老爷不耐烦地说。
“我看……”
“我请了有名的保镖公司‘乐安’,他们会派三个人跟我们一起去的。你负责把东西找到就可以了,我要求不高,我只要一半的升腾之星。”
“我尽力找。”范篱无奈道。升腾之星代表着赦免,对我来说,他算不算救赎?我想应该不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真残酷,只是魔鬼的娱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