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蜿蜒的阶梯缠绕在石柱上,阶梯也充满了诡异的空间扭曲感,看似凸起又似凹陷。
原本笼罩在整座城市的光芒在这个地方也显得扭曲薄弱。
“去吧。”黄衣人突然站住不再前进。
杜墨生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
这个家伙……
他问:“你想说什么?”
“故事。”
杜墨生眸色轻敛,反问:“只是故事?”
“对,故事。”黄衣人勇敢沙哑的、冰凉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我和你一样,在宇宙各地流浪,比起你,我经历更多的时间,所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星球甚至已经废弃的荒芜之地,流传着一个相似的远古体系神话。”
黄衣人的声音低缓而遥远,仿佛经历了恒古的时光:“伟大的祖神生下他最喜爱却又最畏惧的孩子,他将他们命名为泰坦,断定他们将来带着罪恶,并总有一天遭到报应。”
杜墨生静静的聆听着,冷着脸没有说话。
黄衣人瞧着杜墨生的神色:“我们似乎正在印证所有的传说。”
杜墨生仍旧没吭声,下巴微扬,露出一丝疏远不屑的笑。
他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谁都看得出来那明显是“毫不在意、不相信”的意思。
黄衣人从喉咙间低低地冷哼一声:“我讨厌生命领主固有的傲慢。”
“无所谓。”杜墨生淡淡地应道。
说完顺便又补了一刀:“总比那些总是故弄玄虚的好。”
这回倒是黄衣人沉默许久了。
他是很想还击杜墨生,搞清楚不是他们一族想要故弄玄虚,而是他们本来就是只能看到不能干预的命运。
宇宙是一个变量。
特别是他们时间一族,一旦贸然插手引发时间悖论,宇宙都可能不复存在。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杜墨生的眉头却悄然蹙起,生命一族和时间一族关系并不好,他们也从来不会在生命领主这一支面前现身,如今突然出现肯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有办法才找上他。
本来想稍微激一下对方,看来对方并不买账,真相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
他想起了感应到的徐潇的叫声,想起了出现在地球的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宇宙的六维位面的d基因物质,想起了针对他的各种事件。
还有黄衣人说的这个神话,到底在预示什么。
“那些神话还有后续。”黄衣人只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当时机成熟,泰坦的孩子们会推翻他们的父亲,就像泰坦们曾经犯下的罪恶一样。即使是遥不可及的巨人,也将被永远禁锢在无限深渊中……”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城市陡然摇晃起来。
杜墨生双眼暗沉,不急不缓地稳定身形,双手支地,观察四周。地面摇晃得厉害,巨石的建筑发出嗡嗡的悲鸣,好像随时快要垮塌。
“特密斯。我的东西!”
“来……来……”平静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四周。
杜墨生扫了黄衣人一眼,对方仍旧站在原地,他没有再和黄衣人说话,起身一个冲刺,踏着沼泽的落脚地而去。
中央的石柱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要一步步爬上去已经不可能。
杜墨生横着手臂,一排植物顺着他的胳膊往后背成长,很快发疯似的往上蔓延。
位置很好确定,石柱上面只有一个洞口。
杜墨生翻上去,看见的是两团被无数散发着荧光的古怪字符包裹的东西。耳边是外面城市不断崩塌的声响,而那些字符正随着他的接近逐渐散开,只是散开的速度并不快而已。
“特密斯,你要死了?”
“是的。”回答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只是仔细听去,却有种沧桑萧条的意味。
不管外面怎样混乱,也不管这里有随时崩塌的危险,杜墨生往前迈步的速度依旧平缓,不急不躁:“我还有多少时间?”
“足够你取得东西。”
这个长存了无数年的存在,看来真的要消亡了。连一直保持的平静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整座城市回荡的更多的,是一种不起眼的无声哀嚎。
杜墨生面色清冷,眸色更沉,他问:“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他虽然对特密斯这座生命体了解不多,但从小时候获得的讯息看来,就算到了他的孙子辈,这个古老的东西应该还存在,不可能这么早就消亡。
“他一直在杀我。”
杜墨生的心猛地一沉。
一直?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特密斯虽然会对泰坦星人执行刑罚,但是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他的规则设定里没有反抗族人的设定,也就是说,只要是泰坦星人动手杀他,他到死也不能反抗。
当初泰坦星还存在,各方领主互相制约,自然没有人对特密斯动手。
如今在这个新建立的星际联盟里,哪怕特密斯是身份超然的执掌者,却也无法再得到泰坦星上的保护。
想清楚这些,杜墨生的心情反而更沉重。
刚才经过沼泽他就有所感,这些不是天然形成的。或许当初那片沼泽本来是一大片清澈的海洋,随着特密斯的逐渐消亡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能为你做什么?”杜墨生问。
“不能。”特密斯的回答平静而悲叹,“当我消亡之后,再没有约束泰坦星人的存在,你们……好自为之。”
洞穴里,杜墨生破开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