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站在他身后,低声说道:“少主,刚发现有三方人马正朝我们赶来,其中两方分别是凌国皇室和轩王的,另一方不明。”
墨烨默声不语,视线仍锁在丹凰身上,原以为在出城前,已是暗中甩开了那些人,谁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他轩眉拧起,冷冷说道:“想办法支走他们!”
“是!”墨七应下,刚要转身离开,丹凰的声音忽地响起,她淡淡说道:“不必了。”
她收手缓缓转身走向墨烨,目光掠过他身后的墨七,看出他脸上的凝重,视线转落在墨烨身上,既轻且慢地道:“我们走吧,在他们尚未发现前。”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轻轻的呼气声,似是紧提的心,突地放下后,发出的松气,令人不用怀疑就知这呼声是墨七传来的。
墨烨面无表情转身看他,眉心淡淡不悦,惊得墨七气息一紧,连忙说道:“属下这就前去安排!”
说罢,急不可待的匆忙离开。
“他很怕你。”丹凰淡淡轻笑。
这话并未被已经离开的墨七听见,若是听见,定会出声反驳,何止是怕,他们所有人都很怕少主行不行?!
也只有在她面前,少主才真正像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墨烨挑眉,不予置评,牵起丹凰的手往马车所停之处走,出口的话,低低柔柔的说道:“接下来的几天,恐怕你只能呆在小院了,或许……”他声音一顿,目光幽深看她,眸心含笑,道:“你会有大把的时间在这几日里赶出一件嫁衣。”
丹凰本不是拘于形式之人,可在即将面对人生大事上,她心中亦是有了些微的期待。
听说,即将出嫁的新娘子会在婚期前夕,亲手绣制嫁衣,其意喻着婚后能够美满幸福,且还有深藏着最美丽的心愿与祝福。不为别的,就冲这所意喻的含义,丹凰已经心有所动。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所有前来打探的人马全部甩掉,几人驾车赶回小院。
“小姐。”青竹将丹凰扶下车,见她脸色蓦地苍白,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凝眉担忧的唤道。
丹凰抬手放在她附在自己左臂上的手,微微使力按了按,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出声,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眉心却淡淡浅蹙起,因为她的任性,而让自己本就未痊愈的伤再次恶劣,若被发现,就不好了。
“快进去吧。”丹凰轻轻说了句,由着青竹扶着自己向院内走去。
走在前面的墨烨,一直有注意丹凰这边,听到青竹那声低低的唤声,垂在袖中的手,指尖动了动,却是当作什么也没听见的继续朝前走,耳边听着墨七汇报的情况,偶有命令下及,末了,又叮嘱墨七将最好的药寻来。
丹凰带着青竹回到房内,在青竹的帮助下,将衣衫尽褪,见胸口上的剑上沁出殷红的血迹,青竹心里猛然吃惊,“小姐!”
“无碍的。”丹凰知她担忧,语气清淡道,眉间的那丝轻凝,也因知她在担心,而消去。
不知何时起,她会顾及到他人,回到了曾经那个好像还心地善良的时候。
丹凰自嘲的扬了扬唇角,带着点讽刺,暗自嗤笑自己。
青竹在丹凰的提示下,边为她上药,边交代宴会后她所知道事,同时又不断的说,若知道小姐会遭遇那样的事,她说什么也硬要跟着一起进去。
而原来,在凌丹染步入未央宫后,像她们这种陪同而来的侍婢们,便会被安排在偏阁内,等待宴会结束后的自家小姐。
又由于是被安置在另一个地方,所以她们对宴会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无从而知,也就不知道当时凌丹染失踪的事,以及她回来后带给众人的震撼情形。
现下,见到丹凰所受的伤,青竹眼角湿润,小心翼翼触上那道伤口,兀自呢喃着,“当时一定很疼吧。”
丹凰闻声一怔,侧过头看她一眼,后而轻笑,道:“忘记了。”
她不是个会喊痛的人,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数不胜数,可她没有那个在喊痛后就立即赶来呵护的人,所以渐渐也就学会了有苦自己吃,有伤自己治。
很多时候,她都在庆幸,因为怕痛,她总是将丹方调整再调整,以达到不会痛,且效果又好的丹药,从而造就了当时,最炙手可热的天才丹药师,成为丹族骄傲的存在。
刚拢好衣物,墨烨就推门而入,像是故意踩着这个点走入似得,他手捧着一叠红艳靓丽的布匹走进来,放置在c塌旁的置物架上,平静说道:“这些是你缝制嫁衣所需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若仔细去听,就会发现,他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早没有当时初见时的那般冰冷。
墨烨放下东西,就离开了,没有多留片刻。
青竹整理收拾的时候,从那些布匹中发现一瓶上好的金创药,惊疑出声道:“咦?这里面怎么会有金创药在,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丹凰循声望去,见青竹手中的金创药,忽而笑靥如花,潋滟的双眸,衬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瞬间亮了起来,令人见之,移不开眼。
屋外的墨烨,接着窗沿的缝隙,看得屋内的情况,惊见她映上脸庞的笑,心忽地停顿,后而剧烈蠢蠢欲动。
她很美,从第一次见到时,他就知晓。
不是他寻常所见的那种,被刻意展示出的完美,而是从骨子里发出的,融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