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大人的忽然降临让原本就混乱的局面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这位年轻英俊的统治者高大冷峻,他的五官深邃,线条冷硬,傍晚的风偶尔攒动他的衣袍,冷冽而不可侵犯,唯独那双薄唇,是性感的源泉,这个男人若是笑了,会让人心惊,他若是绷着脸,会让人胆战,而此刻,他的神色冷漠,蓝色的眼睛蛊惑而妖冶,却噙不住半点温度,而白起大人的前方,站了一个好像已经被吓坏了的孩子,她浑身僵硬着,靠在白起大人怀里,白起大人也因担心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夜里该发恶梦,抬起一只手将她的眼睛捂住了,甚至低声开口,命令她不准看这些脏东西。
人们没有料到白起大人会亲自前来,处理此事的侍从立即刷刷刷跪成了一片,而那些原本尖叫着的混乱着的女人们,却好像傻了一般,直愣愣地盯着这个宛若天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的英俊男人……
这些女奴,她们都对白起大人的宠爱充满憧憬,但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却连白起大人的面都没有机会见到,她们只知道,那是一个高贵强大的男人,白起大人极少来东面,不,他好像根本不来这个地方,这些女奴放肆的目光惹来那个尊贵男人的不悦,他冰冷的蓝眼凉凉地自她们这方向扫了眼,这些一个个傻住了一般的奴隶们,顿时白了脸,只觉从头冰凉到了脚,她们无不颤抖地跪了下来,连头也不敢抬,再也不敢多看那位手握大权的统治者……尽管她们心里,一个比一个激动,甚至绯红了脸,做着不切实际的奢望,此刻的这些无知女人们,居然有些羡慕起死去的莎妮来了,谁让她们听说她是得到过白起大人宠幸的!
“白起大人……属下们该死,惊动了您……”侍从们已经清楚地感受到了白起大人的不悦,因为这周遭的空气,分明以骤然的速度降温了下去,人们只觉得呼吸一滞,每一口呼吸,都充斥着从白起大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白起没有处置他们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现在好像也没有功夫处理这些小事,此刻他面前的那小东西,看起来已经支持不住了,再待一会,她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
白起只是冷淡地扫视了这些跪成一片的人,看到眼前着狼藉的局面,还有那还未来得及搬走的散发着恶臭的尸体,白起不悦地皱起了眉,冷哼了声:“都还愣着做什么,虽然是奴隶,就这么死了也是可怜,埋了吧,下辈子也好投个好人家。”
白起下了令,侍从们自然不敢怠慢,白起如此处置,看来也不打算大动干戈地查一个卑贱的奴隶为何会突然死亡了,埋了她,这事也算结果了。
白起如此处置,的确已经算仁慈了,要知道,通常一个奴隶死了,尸体被随处一丢便算了事,反正不久之后,饥饿的苍鹰和秃鹫会将他们的尸首吃光,奴隶的死,就像畜牲死了一样,没有人会多此一举将他们埋入地下。
孟青夏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白起和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白起虽然捂住了她的眼睛,可那阵阵恶臭还是不免要钻进她的鼻子里,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脑袋里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地拼命脑补着那惨烈的局面,此刻她的身子终于从那呆滞僵硬中缓了过来,有了反应,颤抖,不断地颤抖了起来,白起的大手下,隐约还能看到她白得不见血色的脸色。
显然是站不稳了,孟青夏被吓坏了,她还没亲眼见过这样可怕的局面,她本性并不喧闹,处事往往属于冷静的了,若不是如此,她此刻恐怕早被吓得乱喊乱叫了,白起很了解她,她虽不哭不闹,可那样子,可不比那些喊叫呕吐混乱一片的女人们好多少,要她跟着自己回去,恐怕她还未必能迈得动步子,现在的孟青夏,简直是整个身子都往后倚靠在白起身上的,若不是白起,她应该早瘫软坐在地上了。
孟青夏的小手一直紧紧地拽着白起的袖子一角,呼吸中,满满的都是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好像将那尸体散发出的恶臭冲淡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世界上,分明最可怕的人应该就是白起这个蓝眼睛的野蛮人,可偏偏此刻他的出现,让她感到心安……
“没出息。”白起看了她一眼,只是这样就将她吓得魂不附体了,不是没出息是什么?往后她跟在他身边的日子还长远着,比这还要惨烈的局面恐怕多了去了,若是回回都这样吓出毛病来,她大概活不了多少岁了,能不能活过成年还是问题。
白起口中如此训斥她也不算冤枉了她,但训斥归训斥,孟青夏这样子他也不指望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适应过来,白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径直将这个吓坏了的孩子从地上给抱了起来,孟青夏在他眼里,比一只猫重不了多少去,他抱着她的姿势很轻松,简直是一只手将她给拎了起来,挂在了肩上,然后曲起手臂垫在她的小屁股下面容她坐着。
孟青夏也十分习惯白起将她拎来拎去的方式,她的脑袋早已经是一片空白了,身体却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白起一抱起她,她的两只胳膊就习惯性地立即搂住了白起的脖子,将吓得惨白的小脸紧紧地埋进了白起的脖颈中,稚嫩的嗓音,带着委屈又虚弱的音调,闷闷地唤了一声:“白起……”
真是够可怜的,一点也不像平时胆大包天的她。
白起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因为她这般可怜的模样生出半点同情心来:“我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再让我看到你往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