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感觉到身子凌空被白起给抱了起来,孟青夏无法否认,自己那一瞬间,是真的仿佛彻底被他从恐惧和死亡的泥沼中抽离出来一般,浑身都跟着一轻,一切紧绷的神经也瞬间松弛了下来,人一旦连最后那根支撑着自己在煎熬中走下去的神经都松弛下来了,整个人便会感觉瞬间地土崩瓦解,再也坚持不住,孟青夏便是如此彻底地挂在白起身上,失去了意识,可那双胳膊仍是紧紧地搂着白起的脖子,一点也不肯松开。

入秋的夜晚已经格外冷了,虽然比不上冬天,但没了太阳的照射,就连那月华都变得清凉了不少,迷迷糊糊之中,孟青夏只感觉到一股冷得让她哆嗦的凉意从她背上的肌肤每一个毛孔里钻了进来,她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半点束缚和累赘也没有,可就是冷得可怕,这让孟青夏不得不蜷缩了身子,还好她的身下是柔软的毛皮,那温暖又厚实的触感让孟青夏找到了一点温暖,便缩着身子企图要钻进这毛皮里去,可无论她怎么缩,浑身上下总有一面是与那冰凉的空气正面接触着的,一点遮盖物也没有……

一点……遮盖物也没有?!

仿佛一寸电光突然从上至下往孟青夏的头顶劈了下去,孟青夏猛然一个激灵,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毫不夸张地,她是瞬间清醒过来的,顷刻间半点睡意也无!

这眼睛一睁开,孟青夏便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这间帐篷很大,说不上华美,但就是一个小小的装饰都十分讲究,可就是它的面积太大了,孟青夏方才才会觉得那样冷,况且这才刚入秋,这里的人是不会那么快就生火烧炭于夜里来取暖的,尤其是出门在外,条件不比在自己的封地里,但好在,她身下的床榻非常大,铺了一层厚厚的毛皮,那毛皮松软柔和,很是束缚,这样的帐篷,孟青夏脑中已经直接告诉了自己最有可能的答案,这是白起住的地方……

然而此刻她浑身上下都被剥了个精光丢在了这个大大地床榻上,若不是如此,她也总还不至于在秋夜就被冻得浑身哆嗦,方才她之所以被一阵凉意冻得直哆嗦,正是因为有人正在用沾湿了的布匹在擦拭她的身子……

随着孟青夏猛然的清醒过来,那位她擦拭身子的动作也停了,整个空间里寂静一片,感觉不出是有多于的侍奉的人滞留在帐中,凉凉的空气中,孟青夏背朝上趴着的,甚至还未用上自己的眼睛,她便已感受到了一道比这空气还要冰凉几分的危险目光……

孟青夏眨了眨眼睛,霎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是光溜溜地被扔到床榻上的,虽然她还只是个孩子,可她到底是女儿身啊,况且这心理……孟青夏实在过不了这一关,整张小脸霎时间火烧火燎地通红了起来,像是突然吃了炸药一样,刷地一下蹿了起来,一骨碌抓起身下的毛皮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死活不肯松开手,睁着那一双眼睛,也戒备得像是有人要吃了她一般,那张小脸,更是红得要掐出血来了。

动作这样的敏捷,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个委屈着钻进他怀里遍体鳞伤的可怜虫,昏暗的大帐中,那双似乎一直都在德蓝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地审视着这个一睁开眼就蹿起来恶狠狠瞪着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奴隶……

孟青夏本是满腹怒气和怨气的,可此刻她一睁眼瞪去,目光便落入了白起那双幽深危险又带了几分玩味审视的蓝眼睛里,白起手中恰巧仍拿着一块沾湿的巾布,他一向喜怒莫测,孟青夏更是琢磨不出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那样不冷不热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更没有半分把她剥了个精光丢在床上的窘迫之意!

淡定,他那么淡定,甚至有些哂笑一般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旁观着她这激烈的反应,好像这时候该无地自容的是她!

孟青夏的双目充血,整张脸燥热得不行,本来她该有一通火起要爆发的,可一对上白起那双蓝眼睛,她那火起便很没骨气地瞬间被浇灭了,就像一桶冷水,当头泼了下来,她甚至都能听到火被浇灭后滋滋挣扎的声音,孟青夏张了张嘴,就连白起都以为经过这些事,这个小奴隶倒涨了几分脾气,不想孟青夏开口的声音竟是没底起得很,脸红得像是随时会炸了脑袋一般:“你,你怎么,怎么脱我衣服!”

孟青夏虽然口气萎靡,没有底气,更多的是委屈,可光就是这样的对话,在白起面前,已经是显得十分不敬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隶,靠着他三番五次地救她才得以活下来。

白起微眯眼睛,出人意料的,对于孟青夏这无礼的态度,竟没有生气,他只是像在看笑话一般看着他,湛蓝色的眼底,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戏谑和好笑,半点多余也没有,丢给了孟青夏两个字作为答案,那样理所当然,不像是在开玩笑:“上药。”

自然是上药,她那身也有好些天没洗过澡了,白起素来是个爱干净的人,不将她那身肮脏的衣服全剥了,清理干净,又怎么会肯让她沾上他的床榻?况且……她这身遍体鳞伤,若不清理,恐怕只会浪费了一堆好药。

要知道,白起能拿出的那些药,绝对不是她一个小奴隶有幸使用的。

换换换……换药?!

孟青夏睁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鬼一般,那张小脸的颜色好不精彩,她绝对是见鬼了,这帐里除了她和白起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可白起居然会给她上药?他确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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