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置你于死地的父亲,为什么你不让他快点结束这病痛折磨的苦楚呢?”孟青夏抿了抿嘴,眼神也微微闪烁,然后偏过头来,固执地低声说道。
白起微微一愣,像是惊讶于某些他不曾发现的奇妙东西一般,这孩子的举动,让他惊讶,他太了解孟青夏的个性了,固执得像一头小蛮牛,什么情绪都掩藏不住,尽管她有时候并不怎么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心意,但,她这是……想要保护他不成?
白起在片刻的怔忡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孟青夏以为他是在斥责她不应该动手对姒纵不敬,毕竟她的那只小手掐上的,可是这部落联盟至高无上的君主的脖子,但事实上,就如同先前这家伙不管不顾冲到刀刃之下的时候惹他生气之时一样,他不赞同的,是她不应该靠得姒纵那样近,他已经警告过她了,但很显然,这个孩子并不怎么听劝。
孟青夏的脾气虽然固执,但大多时候,她就像只充其量只会张牙舞爪的猫一般,不足为据,可她真的习惯了暴力和习惯用暴力维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的时候……就连白起都拦不住她……
轻叹了口气,孟青夏只觉得腰间一暖,是白起的大手覆在了她的腰间,那冷峻残酷的男人将不听劝的孟青夏给揽了回去,一靠近白起,孟青夏便嗅到了白起身上的血腥味,她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想要挣扎着从白起手中挣脱,然而这种时候,白起低沉的声音却从她身后静静地响起,让她有一瞬安静了下来。
“青夏,你是奴隶。”白起在她头顶低低地叹息,随即语气又威严了起来:“这种时候,不需要做出冲到我面前的事。”
奴隶?
孟青夏的小脸一沉,开始别扭起来,他这可是在提醒她,她不应该多管闲事?毕竟她手下的那颗脖子,好歹是他父君的,而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奴隶!
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一般,孟青夏扭动着身子挣脱开白起来,沉着脸有模有样地在姒纵面前行了个礼节,然后作势便要再上前……
白起无奈地重新揽住了她,孟青夏刚想挣扎,白起便不清不重地丢下了一句“我的伤势不会太轻,青夏”,这句话果然奏效了,孟青夏当即老实了下来,脸色也微微地发红,不敢再挣扎以此加重他的伤势,她就这样带着恼怒的情绪被白起拎着,而此时,白起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姒纵一眼,他的情绪莫测而又复杂,沉默了片刻,白起松开了孟青夏,行至姒纵面前,蹲下身来……
那一夜,她也不知白起在姒纵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在白起说完那句话之后,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半点挣扎力气的姒纵,突然睁大了眼睛,面目变得更加扭曲,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像憋了一口气一般,想要说些什么,可那些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是夜,姒纵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