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柳重权不禁退后一步。
老侯爷却是迈着老迈的步子，快速走到柳重权跟前，就在柳蓉疑惑之时，却是“啪”的一声一巴掌挥下。
“父亲！”柳重权不禁捂住自己的脸：“我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文定侯府好，柳蓉是我的女儿，这么搬出去住，丢我们文定侯府的面子，我怎么能让我女儿做这样的事情！”
“出去！”老侯爷却是气的手发抖，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一旁跟着进来的老管家见老侯爷的状态，不禁帮忙开口：“世子爷，您就先出去吧，您看您将老侯爷都气成什么样了。”
柳重权狠狠的瞪了一眼柳蓉，才向外走去。
待得柳重权离开屋子，冬儿和老管家退出房间，只剩下柳蓉和老侯爷，老侯爷才看着柳蓉微微一叹：“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听到一个老人突然和自己这么开口，柳蓉的心不禁微微一酸，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就在眼眶中，但是她没有哭。
如果这个身体里不是现在的柳蓉，而是原来的柳蓉，听到老侯爷的这句话，恐怕早就泣不成声，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个府邸算是最有权威的人，终于看到了。
但是，她不是。
因为不是，所以她要替这个身体坚强。
柳蓉昂首挺胸：“我不想哭。”
老侯爷走到柳蓉身旁，轻轻的拍了拍柳蓉的头：“你是个好孩子。”
柳蓉低眉，没有回应老侯爷的话。
老侯爷微微叹气，得有多伤多痛，才会变成这般沉默倔强。
是文定侯府对不住这孩子。
“你祖母都替你准备好一切了，若是还有什么缺的，别不好意思。可以直接和你祖母开口。”老侯爷对着柳蓉开口说道，说完迟疑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若有其它需要府里帮忙，你祖母办不到的，也可以告诉我。”
柳蓉沉默。
她并非不想回复这个老人的善意，只是文定侯府的人……让她回复不起来。
老侯爷看着柳蓉，眼底微微一暗，转身缓缓的向外走去，脚步一重一轻，很慢很慢。
“祖父。”柳蓉看着老侯爷的背景微微抬头：“若我实在想带我娘离开。你能答应吗？”
老侯爷的脚步微微一顿，又恢复这一重一轻的脚步，缓缓的向前。却是没有回答柳蓉的话。
柳蓉不禁走到一旁坐下，她早就知道老侯爷不会松这个口的，只是在离开文定侯府前，还是再想试试，她不想留钟姨娘一个人在文定侯府。这个满是豺狼虎豹的地方。
她想带钟姨娘离开。
不一会，冬儿便推开了门匆匆走进屋，阳光就着开着的大门射入，刺目的叫柳蓉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老侯爷也逼你了？”冬儿看着柳蓉呆呆，不知道想什么的模样。不禁担心的开口询问。
柳蓉摇头：“祖父挺好的。”
冬儿输出一口气：“也是，老侯爷人看起来确实挺好的。”
冬儿说着微微一顿，对着柳蓉继续开口：“刚刚离开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对我说话呢。”
“说什么了？”柳蓉站起身。开始整理实验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办法立刻移去城西两进的院子，但是可以先准备好了，以后慢慢的搬过去。
“告诉你家小姐，等我去了。你想要的就能得到。”冬儿装着威严学着老侯爷的口气的说道：“你说老侯爷奇怪不奇怪，哪里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这分明是诅咒嘛……”
冬儿后面的唠叨，柳蓉没有听清楚，但是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发自内心的笑容。
见柳蓉莫名其妙的笑起，冬儿不禁完全摸不着头脑，这老侯爷和小姐不会是都生病了吧，还是赶紧收拾东西，一会钟姨娘还要来呢。
钟姨娘是晚一些才到的，眼睛周围有红红的迹象，看着柳蓉却是平平淡淡的表情，也不见很高兴，也没见不高兴，只是那眼底的担忧，透露所有的情绪。
“城西的院子不比侯府，若是什么时候想念了，就回来看看。”钟姨娘一路送着柳蓉到马车前，平日里话难得有几句的，这次却是唠叨了一路，全是财迷油盐酱出茶的事。
不是嘱咐将大权掌握在手里，就是让柳蓉叫冬儿盯着厨房，最后更是偷偷的塞了一样东西给她，告诉她如果不行，就典当了生活。
原来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即便像钟姨娘这样的女子，也是免不了这般，但柳蓉只觉得心底暖暖的酸酸的。
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感觉梗在喉咙口。
钟姨娘递过来的东西，柳蓉没有看，那物件包在一个泛黄的小布包里，只见到钟姨娘眼中对这小布包的恋恋不舍，但是面上却装的淡然的递给她。
她想要递回去，还被一阵训，最后不得已，还是拿着了。
只是想着替钟姨娘好好保存着，以后等钟姨娘想要了，再给钟姨娘。
反正她相信自己不会在这个时代过不下去，不会有典当东西的时候。
不说文定侯府会给例银，就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相信也能撑起一个家，她可不是想简简单单的混个温饱，她还想为着钟姨娘，奔个小康呢。
等到柳蓉快要上车，六姐儿突然跑了出来，后面跟着她的乳娘和李妈妈。
六姐儿一跑出来，便扑倒了她的怀里，抱着她好一阵哭，直到她答应以后让六姐儿到她住的院子里玩，才恢复笑脸，只是眼角还是挂着泪。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