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君孤鹤何尝不知道若是和徐若愚在一起需要走多么艰难的路。
不过既然选择了,他同样也会不顾一切。
一拳又算得了什么。
君孤鹤冷冷一笑,“你若是真在意,为何不问问她到底什么是她想要的。”
“重要么?”
百里钊身在军权世家,从小就知道,世家子弟的路从来都不是凭着自己的意愿去选择,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身上背负太多重任,但祖辈都是这么过来,也没见逼疯谁,所以也没什么不好。
百里钊略带嘲讽地勾起嘴角,“就算王爷想要,你就能得到么?我若无法阻拦,还有很多许多人,我们同样意志坚定,你是否要踏着她兄弟的鲜血执意去强迫她,你要让她这一生都无法安宁吗?那样她是否会幸福?还请王爷自重自爱!”
踏着徐若愚最看重的兄弟的鲜血……她这一生都无法安宁!
好狠!
好狠!
好狠!
君孤鹤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发觉自己真的又天真了,他想要得到徐若愚的心有多大,这些阻拦的人就会做出多么残忍的事情。
这是一条荆棘的血路,不是他满目疮痍,就是徐若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宁愿她死,也不愿意她和他在一起。
君孤鹤忽然笑起来,笑得张扬又张狂,他从不是个妥协的主。
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眯起眼睛,沉沉地看着百里钊,“真正逼她的是你们!若是有一日她无法安宁,是你们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去逼她!果然是好兄弟啊。呵、呵呵……”
君孤鹤的一席话让百里钊的脸色都冻成冰霜了,他是真的想再给君孤鹤一拳,可是没用了,他们已经彼此有戒心。
有些人注定是敌营。
谁又会允许自己的小伙伴背叛自己。
更何况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君孤鹤的信仰是皇位,徐若愚的信仰是太子。
百里钊看着君孤鹤的背影,冷冷皱眉,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走在一起,何必彼此折磨。
受苦的又哪里只是他们两个人心。
徐若愚并不知道百里钊会揍君孤鹤,她和百里钊的那一眼也只是安抚对方。
这辈子徐若愚都不会知道百里钊做了什么,那一拳又代表了什么。
它让百里钊知道徐若愚在他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也更加坚定了君孤鹤的心。
谁又说信仰只可有一个。
王位君孤鹤所欲也,徐若愚亦所欲也,然两者必然不可兼得。
有的人就是有着一颗逆天的心,才会改变一些事情。
徐若愚被气急败坏的秦殇拉着走了一路,到了没人处,终于爆发。
“他到底想干什么?”
秦殇那张沉默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只有在徐若愚面前,他才是真实的自己,正如他知道她的身份。
“他是不是知道了你……”
秦殇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不敢去回想刚才自己看到了什么。
徐若愚歪着脑袋看他,“我的演技有那么差?”
好歹她也是天后好么?
“可是他既然没察觉,为何还要……”秦山坚决不会说自己的猜想,那是个可怕的猜想。
哪怕知道徐若愚是男子,孝亲王也要断袖么?
不是君孤鹤疯了,就是……去他妈的真爱!
徐若愚也懒得纠结这些,只是沉着脸说:“你不觉得孝亲王今日有点怪?”
“何止怪!”
秦殇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徐若愚,有时候明明那么聪明的人,却在男女之事上犯糊涂。
不过也好。
其实秦殇想错了,徐若愚又不是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当然知道什么是爱情,只不过把爱情套用在她和君孤鹤身上,就有些好笑了。
徐若愚微微一晒,她聪明但绝不会自作多情啊。
聪明的人在一起玩感情,不过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看谁在这感情中投放最少,获利最大。
不过有时候就是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秦殇见徐若愚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到是松了一口气,也不点破君孤鹤的那点心思,任由徐若愚误会下去。
徐若愚笑了笑,“我这次还真就没猜出孝亲王是打得什么算盘,不过他不让我出城迎敌到是有些坏了我的计划。”
“你还打算去迎战?”
“为何不?”
徐若愚的笑容更甚,“这可是太子给的立功的好机会……”
太子?
秦殇蹙眉,有些不解。
徐若愚忽然话锋一转,冷冷地抬起头看着秦殇道:“你以为这次我被留守在胥渡,小太子会不知道么?呵呵。”
她从来就不是个傻子。
“他把我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哪一天?”秦殇有些冒冷汗,他根本就没多想过。
他虽然医从鬼医,祖上是御医出身,但却不是权臣啊,秦殇玩猫腻不行的。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
徐若愚嘴角挂着冷笑,她是最清楚不过,小太子是等着她妥协呢。
估计谁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快,用这种方式回来。
她留守胥渡从来不担心安危,反正有暗卫自己又死不了怕什么,但她徐若愚决不是个窝囊种!
要活,还要活得漂亮。
既然如此看不起她,她就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哪怕君孤鹤这次拦着她不让她出城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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