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了,这剩下的两千人必然会有自己了。
徐若愚向来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处巴不得她早死,徐家至少有二十年后继无人,现在她小弟徐芝秀还小,想弄死个婴儿还不简单。
有时候徐若愚觉得活着也不是为了自己。
她无奈过啊。
徐若愚跑了几圈累得跟狗一样,没力气地靠在阿水身上,“知道了。”
阿水想了想,“主子,若是留下来,怕是成为弃子了,不若我们几个先护送您离开。”
弃子。
徐若愚自然知道留下来的难处,就是太子有意保护她,也是鞭长莫及。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阿水的消息来源自然有渠道,在三万军中有五十人的暗卫分布,有不同的职位和在不同的军营,甚至连中央军百里茶亚身边也是有人的。
徐若愚知道这事,也知道以他们的能力绝对可以护送她出去,只是她怕死不假,但绝对不做孬种的事。
她撇撇嘴,“护送什么,逃跑那是我的风格么?守城是建军功的事,我怎么可能放过这机会。”
阿水便不再说什么,既然主子留下来,他们死也会拼命守着,直到最后一刻也能安全护送她离开。
这消息阿水才传过来,不到一天,上面就传下消息,分别冲东南西北四个队中,抽出四个伙留下来,每个伙五百人,一共两千人,其中就包括徐若愚。
绝对不是巧合,大家就眼睁睁地看着徐若愚被穿小鞋,众人都窃窃私语,忍不住想看徐若愚的笑话,这次别说立功,就是活着出去都怕是难。
大将军直接下令,守城两千人要守七天才准撤离。
七天足够大部队撤离到三百里外的江城。
可是坚守七天,绝对不是任何人能轻易办到的,尤其是要抵抗敌军一万人,以一敌五,就是光砍杀,都能砍傻了。
所有人几乎是用看笑话的心情等着徐若愚这次翘辫子,她不嚣张也够低调,可是要知道人一旦有了特殊的身份,就会让人看不到她做过的其他努力,只会被她的光环挡住了这个人所有的努力。
就连徐若愚手下的那伙子人在知道她是大奸臣徐大学士的儿子后,也出现了逆反的情绪,谁能料到和他们同吃同睡同甘共苦的少年是明博侯!
光以这个身份就比军队里大部分人高上许多。
徐家不仅是三代奸臣,这个奸臣也注定了徐若愚已经成为了贵族。
真正的奸臣贵族。
二狗子知道后也愣了许久,见到其他人嘀嘀咕咕不屑的样子,立即恼火起来,指着他们大骂:“奸臣之后又怎么样,咱们都是乡下孩子,人家明博侯有嫌弃咱们身上脏臭?又害咱们?哪次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她替咱们扛着,你们起不来差点被罚,还不是她一个个挨着叫的,她有拿鼻孔瞧你们吗?你们现在到学着用臭脚丫子熏人了!看不上她就打赢她啊,这里是靠实力的,她若是想在军队里当官,以她爹的能耐还不早混上一官半职了,你们少吃不着不葡萄说不葡萄酸,说不定让她选,她还不想当人家奸臣的儿子呢!你们嫌弃她连累了你们,哪个当兵的不是听军令的,这次选的位置不好,下次说不定会更不好,没本事就不要怨别人,徐老大不偷不抢不害咱们,就别给她扯后腿,谁他妈的都不想死。”
二狗子在帐篷里大骂的时候,徐若愚就站在帐篷外听着,帐篷里的人都吭哧瘪肚没话反驳,一旁的李宝乐高声附和,坚决拥护徐若愚。
徐若愚笑着摇头,之前懦弱的二狗子彻底是强大了。
这是好事啊。
他说的不错,其实投胎是个技术活。
有这么一些兄弟伙跟着自己,她怎么可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徐若愚不受外界的舆论,照样天天高规格训练手下的一百人,她每天都坚决完成自己定下的任务,至少这一百个人内没有人再说她一个不字。
若还有不服,不听从,别人只会啐一句,人家明博侯都能做到,你怎么就不能!
一百个人,各个都是步行跑跳的高手,就连军队里最难对付的军痞都收服得妥妥帖帖,无论其他人怎么看徐若愚,他们都坚定不移地跟在他后面。
这事传到大将军营长,连百里茶亚都不得不高看徐若愚一眼。
百里钊瞧见大将军表情有些微妙,继续道:“大将军,请让我也留下来。”
百里茶亚哼了声,“军令以下,已经不能改了,既然她这么有本事,你们留下来帮她有什么用,你作为他的兄弟就应该相信她能活着车里。”
无论面前的人是大将军,还是自己的父亲,百里钊都没有任何话去反驳他。
百里茶亚就如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百里钊的身上,他从小就被安排相同的路照着百里茶亚的影子去学,去追随,百里家要把他打造成为第二个百里茶亚。
可是百里钊知道他就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复制成功自己的父亲,这样的想法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超越眼前这座大山。
他敬畏自己的父亲,以他为荣,却恨那个无法超越的大将军。
百里钊确实无法反抗,只能冷着脸跨出帐篷,看到君孤鹤也站在门口,脚下忽然一顿,冷冷道:“你若是真拿徐若愚当朋友,就去劝说里面那个,把徐若愚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除非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么我只有恭喜你,你做到了。她必死无疑。”
君孤鹤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