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前段时间去找过你?”
凌玮翎拿刀的手顿了一下,淡淡地道,“嗯,他和你说了什么吗?”先前出国进修再加上最近繁忙地筹办演唱会,这是一个月以来她和黎华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他说你暗中调查过我,要我提防着点。”黎华的语调和表情同样淡淡的。
“所以?”凌玮翎眯起眼睛。
“没有什么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凯文那个人从小就是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读书的时候是这样,工作了后还是这样。一些在其他人眼里正常无比的医院潜规则,在他看来却是无法容忍,也正是这样,凯文医院才会在他手上变得特别。”
“他虽然是我弟弟,不过对演艺圈却知之甚少,他对你或许有些许误解,不过并没有什么恶意。我的过往很少对你提起,也并不是想要瞒你什么,只是一方面觉得那些事不重要,人需要向前看,另一方面是因为有些事也确实不想提。”
凌玮翎放下刀叉,拿纸巾轻轻抹了一下嘴,“其实他怎么看我,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毕竟我和他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也没有什么需要经常打交道的地方,我一直知道,讨厌我的人并不比喜欢我的人少多少。所以介意这件事的人其实是你吧,在他眼里,我似乎成了你身上一个讨厌却又抹不掉的污点,曾经完美好哥哥的形象似乎因此大打折扣呢。”
“完美好哥哥吗?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树立过这样的形象呢,”黎华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自父母分开后不久,我和那个家庭基本就断了联系,哪怕是后来母亲过世,葬礼上我也没有同他还有那个男人多讲过几句话。对于母亲来讲,我或许的确算是个好儿子,不过对于他和那个男人,我根本谈不上一个合格的亲人。”
凌玮翎的视线回到牛排上,“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就在刚刚,你还在为欧凯文说话不是吗?斩断联系的做法看似很过分,可是谁又敢说和他们划清界限,不让他们同你一样,整日暴露在媒体面前,几乎没有一点**,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种保护呢?”
黎华笑了,那笑容中隐藏着一点淡淡的哀伤,“你看起来其实不像是这种容易把人往善良的方面去想的人呢。”那个女人的话他自今记忆犹新:我不恨你爸爸,所以你也不要恨他,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他会永远爱你,就和我一样爱你。
可是女人越退让,就越让他觉得悲哀,对那个男人的恨也就越发多了几分,就像女人所说的,男人或许对不起她,但对自己儿子们的爱却从来不曾少过一分,而他也曾经同样爱着男人,可是恨有时候本就源自于爱。
“我只是喜欢从多方面分析事物罢了。”凌玮翎对黎华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感到有一丝不解。
“那我问你,”黎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狠狠地伤害了你,你也会体谅他,甚至原谅他,把那些苦果都自己默默吞下吗?”
“这是两码事吧,就像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相反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一样,”凌玮翎想了想说道:“我可能的确能理解他,不会恨他,毕竟会被对方伤害,证明我自己识人也有一定的问题。但同时,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既然他敢伤害我,我也必然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凌玮翎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有点过,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即矛盾,又可怕?”
黎华却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不,就这样……挺好。”
在凌玮翎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加深双方了解,不足以放在心上的问题,但是对于黎华来说,凌玮翎给他的,却是一个足矣让他下定决心的答案。
两个星期筹办一场成功的演唱会几乎在所有业内人士看来都是一个奇迹——两个女工作狂创造出来的奇迹。不过再怎么说,受制于时间和前期准备的缺乏,这场演唱会注定不可能给观众带来太多的惊喜,无过既是功。
在特别来宾方面,凌玮翎照惯例地邀请了纪翔,至于原本也考虑在内的关古威和姚子奇,由于档期和缺乏时间彩排,默契不足的问题,最终作罢,在时间本就不足的情况下,凌玮翎和ie都不愿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
而就在所有媒体,甚至是凌玮翎本人都认为这场演唱会将无功无过地结束时,演唱会中却多了一个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