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闻言,“哐当”一声将茶杯稳稳放到几案上。
面色凛然道:“娘娘有事不妨直说,臣过会儿还要去给皇上请安,不便久留!”
萧华怡脸上的笑顿时僵在那里,被赵岳呛得十分恼火。
心下想着,好你个赵岳,本宫给你脸面你不要!日后有你受的!
面上却不动声色,浅浅笑道:“大人真是豪杰!也罢,本宫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听闻,碧阁发生的爆炸,可有此事?”
赵岳心底冷哼,这个怡贵妃,身居深宫却依旧掌握着宫外的情况,还真是不安生!
“确有此事?”
萧华怡叹口气,扶着眉头,说道:“本宫今日叫大人来,实在是因为替大人感到为难啊!”
“为我?”赵岳眼角上扬,他可不知道他跟怡贵妃还有这样的交情!
怡贵妃坐起身子,道:“正是。”
“老臣不太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请娘娘明示!”赵岳抱拳,方形的脸庞写成一个大大的烦字。
这种太极式的对话,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听下去。
“大人可知,这碧阁的主人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萧华怡小心翼翼说道,仿佛怕有人听到一般。
“那又如何!君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公归公,私归私,碧阁的事,皇上定会秉公办理!”赵岳此下才明白萧华怡的意思,这前朝之事,还能引到后宫里来!
“皇上这边,本宫当然相信会秉公办理,只是这皇后娘娘……”萧华怡顿了一下,面带愁色看着赵岳。
“老臣素闻皇后娘娘才情卓越,品行舒雅,定能分清家情国法孰轻孰重!”
萧华怡听到这儿,掩嘴笑了起来,“大人这是从民间听来的吧!本宫本也以为皇后娘娘温良娴淑,可自打皇后进宫,本宫才知,传言不可信。”
“此话怎讲?”赵岳挑眉,虽知这萧华怡肯定是以此事来打压皇后,可他却料定怡贵妃有怎样的胆子,也不敢无中生有!
怕是皇后娘娘,真有什么恶行。
“皇后进宫后,本宫携众姐妹去请安,却被皇后一阵冷嘲热讽,皇上宠爱,皇后便连去给太后请安都省了,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还私自出宫,本宫只不过问了她的宫女皇后的去向,却不想被小小宫女顶撞,恰逢皇后回宫,皇后护短险些要杀了本宫,幸好皇上碰到,本宫才幸免于难。”说着,萧华怡眼角泛着泪花,委屈不已。
“真有此事?”赵岳皱着眉,若真如此,看来皇后比这怡贵妃更甚!
萧华怡点头,继续说道:“私自出宫此乃死罪,皇上非但不责怪皇后,反而训斥了本宫,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皇后娘娘夜夜陪皇榻边,若能跟皇上说些兴邦之话尚好,若不然……”
赵岳捋着胡须,神情严肃,半晌,开口说道:“贵妃娘娘,后宫之事老臣不管,但大魏律法绝不容僭越!老臣,先行告退!”
转身,挥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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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据臣所知,碧阁的窑厂前几日发生了爆炸,恐怕今年送进宫的瓷器要延误了。”
重华殿内,身着二品官服,分管礼部的汪英杰进言道。
“这批瓷器,有一部分是为了太后寿辰专门赶制的,碧阁发生这么大的失误,误了太后寿辰,必须要严惩不贷!”赵岳厉声道。
“赵侍郎,窑厂发生爆炸,你不关心人员伤亡,反倒急着究责,是否太不近人情,更何况,太后寿辰由我礼部负责,你刑部插什么手!”汪英杰冷着脸,怒视着赵岳。
“不管碧阁有什么理由,耽误太后寿辰便是失职,皇上,臣只是依法行事!”赵岳转向墨炎祁,弯腰行礼。
汪英杰冷哼一声,“法外自有人情,赵侍郎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有法不依光顾人情,那还要法律条文做什么!”赵岳朝汪英杰用力甩下衣袍。
“赵侍郎可真是铁面无私!”汪英杰嘲讽道。
“你!”赵岳见他讽刺的眼神,备感侮辱,伸手指着他的鼻尖喊道。
“好了!碧阁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太后寿辰,这批瓷也只是点缀,谈不上什么耽误,另寻些好的瓷器应场便是。”墨炎祁打断二人的争论,冷着脸说道。
“皇上!您若不惩治碧阁,恐怕私下会有人说,皇上是因为皇后的原因,才不顾礼法!”赵岳神情肃穆,直逼着墨炎祁的眼睛。
“放肆!”墨炎祁一掌拍到桌上,怒视着赵岳。
这个赵岳,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
“臣不敢!”赵岳低下头,双手抱拳,弯腰说道,但面上毫无惧色。
“凡事都有意外,天灾不受人控,朕此时若不顾因爆炸而伤亡的工人,只一味追究罪责,岂不成了没有仁爱之心的皇帝!朕身为天子,自当关心百姓之疾苦,传令下去,统计伤亡人数,拨款医治!”墨炎祁厉声道。
“皇上圣明!”汪英杰跪倒在地,三叩首。
赵岳绷着脸,不言语。
“好了,退下吧!”墨炎祁朝二人挥挥手。
赵岳心有不甘,却不敢再进言,只得作罢。
二人退下后,墨炎祁扶着额头,闭上双目,头被他们吵的有些疼。
刚没清静一刻,萧华怡扭着身子进了殿内。
“皇上,臣妾看您最近处理国事分外繁忙,可心疼死臣妾了!这是臣妾亲手给您做了冰莲菊花粥,您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