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公主说话的兴致显然要比老龟说话的兴致小的多。她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跨入天坑之外的世界。虽然天坑内的世界也是充满了生命的朝气,树木成荫,花开繁茂,可是比起外间的世界,依旧兀显出它的狭隘和封闭,以及透露出的一种小气。
碧落现在虽然和老龟依旧在绝壁万仞的深涧里穿行,可是碧落依旧感觉到了天坑外的世界是那么的繁华那么的开阔。从对面山涧万丈绝壁上飞落而下的瀑布如雪似雾地飞落而下,远远传来轰然有声的声响,都给这个山涧平添了一种强大的活力。深涧上空的那一方天空似乎也要比天坑内的天空更加高原蔚蓝。
碧落站在一块石崖之上,一只玉手搭于眉际,无限向往地遥望高远的蓝天。碧落这时对老龟说道:“老龟先生,我要是能生出一双翅膀就好了,我们就不用走得这么艰难了,我驮着你,直接就飞到你们紫水国去了。”
老龟看着碧落汗津津红扑扑的脸,笑道:“你要是生出翅膀,还不早把我老龟撂下了。”
碧落说道:“我才没有那么自私呢!”
老龟又笑道:“碧落真的是个好公主啊!我老龟没有看走眼,哈哈。”老龟依旧在想着把碧落许配给幽琴。所以它看碧落的每一个眼神都显得很是暧昧。碧落哪里会猜中老龟的心思,只是很随兴地说话,很随兴的笑。
而碧落和老龟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一双眼睛紧紧地盯梢上了。这双眼睛就是烈山的眼睛。
按说烈山是不会那么就轻易跟踪上碧落和老龟的,可是烈山随时随地都可以得到隐灵太岁的指引。隐灵太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烈山也不清楚,在她床板下隐藏的那个有着鲜活脑袋却四肢干枯的婴孩,只不过是隐灵太岁需要寄托的一个躯壳。而且这个躯壳还随时需要一个未满月的婴孩的血肉之躯来供奉,不然那颗看似鲜活的头脑也会很快干枯。烈山也就得不到隐灵太岁的指引。
烈山在自己的床榻下供奉了一个血腥的太岁是烈山最阴暗的秘密。这个秘密连她的儿子也不知道。而且烈山供奉这个血腥太岁的床榻设计得机关重重,就是谁不经意地掀开了她的那张简陋破败的床榻,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处。床榻下的一个隐秘的洞穴被精心设计的机关隐藏得非常巧妙,仔细看去,也不过是一两个老鼠出没的洞口而已。而就是这看似不起眼的一两个隐藏在烈山床榻下的老鼠洞,却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起开这个秘密洞口的咒语只有烈山知道。所以在一般人的眼里,烈山是一个可以与异界通灵的人,她有着常人无可估量的法力。其实,烈山的一切奇异之处都是由于她的背后隐藏着一个血腥的隐灵太岁。烈山本人对隐灵太岁也是既崇敬又畏惧。
一直在暗处跟踪盯梢着老龟和碧落的烈山并没有现身,是因为她看见老龟和碧落已经跨入了传惠分管统治的地界。一丝阴险的笑容渐渐在烈山的脸上浮现。她决定要活捉老龟和碧落公主。所以她悄悄地跑到老龟和碧落的前面去了。
传惠是烈山的一个得意弟子。也是烈山儿子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烈山和烈山的儿子非常器重于他。
烈山一直辅佐她的儿子在建造着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这个地下世界是在一个极其隐秘的状态下进行的。烈山和她的儿子有一个复辟的梦!这个梦一天没有在烈山和她儿子的脑子里破灭,那个庞大的地下世界就一天也不会停止建造。这是一个疯狂的梦想。这个梦想象一团炙热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烈山和她儿子的神经。这种被灼烧得几近疯狂的神经已经贯穿了烈山和她儿子的整个骨髓。为了这个梦想,烈山一直将自己竭力伪装,不惜以老迈之躯过着苦修的生活。谁会想到一个居住在荒郊野岭的一处风雨飘摇的破茅草屋里的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手里居然紧紧地攥着一股可以掀天覆地的巨大能量!
黑恶势力一旦形成,它就梦想着一种终结!
烈山和她的儿子究竟想终结什么?没有人知道。
老龟和碧落进入的这个神秘的山涧其实离天坑国并不算遥远。只是这崇山峻岭间的相互陌生不是由真实的距离形成的,而是在原始的层层阻隔间自然而然形成的。若不是隐灵太岁的暗中指引,烈山也根本不知道在距离这个山涧并不算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天坑国的存在,也不会知道她和她的儿子秘密设立的一个大本营离天坑国的距离如此之近。
世间万象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真实的距离不是存在于现实的空间里,而是存在于彼此隔阂的陌生中。
烈山和她的儿子之所以要选择这个神秘山涧作为大本营,是因为她儿子的庞大的地底世界一旦打造完成,这个山涧便是一个最佳的出口。这个神秘的山涧居于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远离喧嚣的尘世,外间是绝不可能有人会涉足其间的。所以它的隐蔽性非常的好。
烈山的儿子还给这个原始的深涧取了一个极富情趣的名字,叫——流云涧。之所以会取这么一个名字,灵感完全来自于那万丈绝壁上的一道飞水瀑布,只见那道大水从九天倾落之时,于半空之中如云似雾地飞泻而下,其状若流云形若朝雾,七色彩虹悬浮其间,端的是美妙无比。
烈山已经来到了那道飞水瀑布之前。看着声势浩大的这一涧大水从九天飞泻而落的架势,内心也不由生出一丝渺小感。
烈山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