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往后一跳,身上的冷汗如瀑布般直往下流,毫无疑问,刚才掉下去的牙齿会是谁的。
看幺叔的样子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这间阁楼也是封闭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个时候来拔下他的牙齿,更不可能拔完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一种可能,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更不敢再靠近幺叔,我移到门口边直接从阁楼里面跳了下去。
床上的牙齿我根本不敢看,只是疯了一样咚咚咚的跑下了楼然后躲进我现在住的房间裹着被子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所有白酒。
辛辣的酒味从我的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但我的身上仍然只感到无尽的寒冷。一晚上我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睡去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犹如一个噩梦,即使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想到昨晚的经历仍然觉得彻骨的寒冷。
我走到院子里看着此时明媚的阳光心里一阵恍惚,真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但是我明白这不可能,而现在幺叔的尸体还在阁楼上,无论如何总不能一直把他扔在那里,想了想还是得让他入土为安。
周围的山倒是很多我们家的祖坟离这里也不远,不过到最后我还是决定就把他埋在这老屋的院子里,幺叔在外漂泊了一声,埋在这里也算了回了家。
说干就干,我从房间里找了床不用的被子拿着手电就上了楼,由于以前这样的房子窗户基本上都是糊着一层油布,现在这上面又布满了污渍和灰尘,即使是大白天屋子里面跟晚上也没什么区别。
回忆起昨晚的情形刚一上楼我就后悔了,但还是咬着牙把储藏室的梯子搬过来爬进了阁楼,然后用被子裹住幺叔慢慢的把他拖了出来。
幺叔生前本来就瘦现在又变成了这样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因此很快就把他弄下了楼,当然还有床上的牙齿,不过看到这些牙齿仍然是我打了个寒颤。
昨晚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非要弄个解释我只能归结于灵异现象,或许是怨气太大吧,换做谁死了之后变成这样都会有怨气。
幺叔的尸体弄下来之后也让我犯了愁,总得找个地方让他入土为安。这村子周围皆是大山,祖坟离这老屋也不远,只是只有我一个人想把幺叔埋进祖坟不太可能。
考虑了许久决定就把他埋在老屋的院子里。幺叔这快半辈子几乎都在外游荡,现在埋到这里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此时都快十一点了,炙热却又寂寞的日光正直直的照下来,看着被子裹住的幺叔的遗体我一阵恍惚。
好在总算有我这个晚辈在给他送行,这时我也想到今天也是我奶奶入土的日子,没想到这母子两居然同一天下葬,也算是天意如此了。
奶奶活了这么长的岁月,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却也没有在晚年有个儿孙同堂,死后也只有二爸一个人为她送行。
幺叔前几年就离了婚,倒是有个儿子,可是在初中毕业的那一年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打架被人用刀捅死了。
虽然还有个养女也早嫁了人,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是我在为他料理身后事,混了这么多年连个棺材板都没有,当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