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孙家租住的小院子的时候,正好灶娘已经开始做饭,历阳的酱虾酱蟹端上来,谢子珏就两眼放光了。跟历阳的各色吃食比起来,上京的吃食着实简单了许多,哪里能吃到这些海虾海蟹,就是螃蟹都是不多见的。
“我来的时候也带了一些,只是除了祖母,没有人吃得惯。”谢家的老家在南边儿,谢家的老太太就是那边的人。曹太太就嫁到了历阳去,但是谢家的三老爷如今不过是二十五六,他基本是在上京长大的,娶的又是上京的媳妇儿,一大家子人自然是吃不惯南边的东西的。
“那你回去的时候给老太太带一些,只是,这些性凉,老太太可不能多吃,吃多了伤脾胃。”孙怀仁当即就让灶娘给准备了两小坛的虾酱蟹酱,让谢子珏带回去的。
“你二舅舅的事情你知道吧?”酒足饭饱了,谢子珏摸着肚皮,真的还想多吃点啊,可惜肚子里面已经塞不进去了。
孙怀仁点点头,“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上京,我跟我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爹去看我二舅舅了。反正,我看着二舅母那边是指望不上了。”吴氏不像是相信孙家父子的样子,估计吴氏那边是帮不上忙了,只要不添乱就算是不错了。
“还是赶紧找到吴家的二爷,吴家二爷仗着靖南侯府的面子,作威作福的,一般的小官儿都敢得罪。进京述职的小官儿们更是得罪不起他,现在怕是给靖南侯惹了不少的事儿。我在上京的半年,就听到不少的风声,现在靖南侯府是不方便出面了。你们还是要去找找王大学士,看看他是不是能网开一面。”
谢子珏七七八八的把吴家二爷的事情说了,孙怀仁的脸都绿了,没想到这个吴家二爷竟然是这么不知道轻重的。“我二舅母是说吴家二爷已经找不到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谢子珏锁了眉头,“吴家二爷是失踪了好久了,但是我是听家里的人说,可能是在通州那边,有人看到吴家的人去给他送东西了。你要是人手不够的话,我可以找两个人去通州给你找找。”谢子珏来上京的时候,谢知府给他准备了不少的家人,就是想要照顾他的生活,打理他自己的产业的。其中一个叫猴子的,像个泥鳅似的,最能探问消息了,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孙怀仁也没有拒绝,毕竟孙家父子过来的时候不过带了几个柳家的家人,在上京的事情还要他们帮忙打理。到通州找人这样的事情,肯定还是谢家人帮忙比较好一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时候要你客气过!”
虽然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恨不能秉烛夜谈,只是谢子珏第二天还要上衙。送走了谢子珏,孙朗才回来,进屋的时候一声不吭的,狠狠的灌了两杯水才开了口。
“你二舅舅在大狱里受了苦了,吴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你二舅母说给狱卒塞了银子,我去看的时候,那狱卒根本就没买账,说是柳家从来没有人来看过。你二舅舅受了寒,已经染了风寒了,给狱卒塞了不少银子,那狱卒才给换了个干净的牢房,暖和的衣裳也送进去了。大夫开了方子,我明日熬了药再送进去。”
孙朗唏嘘,吴氏给了吴家大爷不少的银子去上下打点,但是吴家大爷根本就没去看过柳志和,那些银子也根本就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孙朗犹记得柳志和听说时的震惊失望,还有无力苦笑。
吴家大爷这个时候从柳家拿走了这么多的银子不愿意给柳志和打点,一部分是因为吴家二爷——要是柳志和被捞出来了,吴家二爷肯定是要牵连进去的。还有一点就是,吴家早就败落了,但是柳家有不少的家产,吴家大爷怕是打着心思,要把柳家一点点的搬走了。
柳志和阴郁了不少,虽然没有上大刑,也确实在里面吃了不少的苦,瘦的皮包骨头了。原本就是个翩翩佳公子,这些半馊的饭菜根本就下不了口,都便宜了别人。饿的不行的时候,不得不忍受这些馊掉的饭菜。只是每天只有两顿,原本就吃不饱,还要被别的吃的快的人抢,柳志和很快就瘦下来了。
孙怀仁这个时候才看到后面跟着的小四手上提着一包药,“今天见到了子珏没有?”外面的灶娘有热了汤汤水水端进来,孙怀仁的饭还没吃。懈了灶娘,就去了厨房吃饭,今天跟着老爷出去了半天,跑腿跑的肚子都饿了。
“见到了,在家吃了饭刚刚走,爹先吃饭吧,我慢慢跟你说。”孙怀仁三言两语的把吴家二爷的事情说了,也把谢子珏分析的说了。“我觉得子珏找人去寻那吴家二爷也好,毕竟,我们也找不到那吴家二爷,又是人生地不熟的。还有就是,虽说靖南侯这个时候帮不上忙,我听着子珏的意思,倒是吴家二爷给靖南侯府也惹了不少的麻烦。爹不如就带着外祖给的玉佩,去靖南侯府拜访一下。去赔个罪也是应该的。”
“也好,只是,你二舅舅那边的事情是当务之急。伤寒已经很严重了,我还是不放心。等明日回来,我看看挑个什么日子去靖南侯府走一趟,你大舅舅跟外祖让带给靖南侯的东西也要收拾一下带过去。”孙朗三两口就把饭吃完了。
孙家父子二人又商量了一番,孙朗还是去看看柳志和。孙怀仁先写了封信回历阳去,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瞒着历阳那边了,要是柳志和落下了什么不好,孙家父子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只是,柳老太太跟老太爷的年纪大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