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飞喝到一半,突然呛出来,喷了一桌的酒,怔怔地看着诗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因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她也跟白纤纤一样,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的。只心想:到时一定想办法把她甩掉便是了。
白纤纤看了一眼两人的神色,突然大笑道:“诗妍姑娘真是用心良苦啊。”说罢,又举坛豪饮。
诗妍的脸更红了,不过好在正在喝酒,可以佯装不知。楚逸飞却是一脸不好意思地剐了白纤纤一眼,怪她多嘴。
当此时,明月高悬,晚风轻拂,酒香四溢,当真是人间好时节,只恨心头烦心事重重。
过一会儿,诗妍突然困惑地问道:“你去断魂崖干嘛,难不成那里也有什么能够炼制九转天灵丹的奇药不成?”
楚逸飞看了诗妍一眼,想到她曾多番对自己舍命相救,必不至害了自己,便先让她保证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绝不可再对他人言说,待她发过誓,这才将他父亲其实是楚问天之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诗妍大惊,同时深表同情。
说着,三人又都沉默了起来。
又过一会儿,诗妍说累了,要洗漱休息。白纤纤便带着她进房间去了,转眼安排指引妥当,她立即又出来,先是喝了口酒,随即意味深长地看着楚逸飞,直看得楚逸飞心里发毛。
“姑奶奶,你这么看着我,很容易让我误会的。”楚逸飞忍不住打趣她道。
白纤纤顿时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啐道:“你个死小子,居然敢哪我开玩笑了。”
楚逸飞苦笑一下,脸色复又沉静下来,道:“我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如今也只有在你面前会开下玩笑了。”
白纤纤长长出了口气,抚慰道:“好了,偶尔能开下玩笑总是好的,否则我真怕你会撑不住。”说着眼中突然精光一闪,狡黠地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倒真是艳福不浅,她可是个绝代佳人啊,居然对你用心至此,简直走了狗屎运了你!”说时伸手指了指房中的诗妍。
白纤纤说话并未压低声音,似乎有意要让诗妍听见似的,楚逸飞登时窘得满脸通红,慌忙低声解释道:“你别胡言乱语了,人家姑娘家听见了不好。是她自己执意要跟着我来的,我怎么躲都躲不掉。”
白纤纤笑道:“人家姑娘才不像你这么腼腆,她都对你这样了,还怕什么听见不听见的。”
楚逸飞一脸的窘迫和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脸上烫得不行,偷眼向木屋处看了一眼,只希望诗妍千万别听见白纤纤所言所语。
白纤纤看了看楚逸飞神情,突然不笑,肃容沉声,正儿八经地问道:“楚逸飞,你老实说,你对人家有意思吗?”这回她倒是压低了声音问的。
楚逸飞不假思索道:“我喜欢的人是碧月。对她我只有感恩,我不想连累她。”
白纤纤双目炯炯,凝视着他,追问道:“她可是绝代佳人,不论姿色天资还是修为都不在碧月之下,又对你如此痴情,你小子当真不为所动?”
楚逸飞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如耳语般坦诚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坦白的说,一个人会喜欢一个甚至很多个人,甚至跟意中人终成眷属之后,还会喜欢其他人,这都是很正常的,人毕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但我心中只有碧月一人,我绝不会也绝不能做对不起碧月的事。对我而言,即便喜欢一个人时,还会喜欢另一个人,我也绝不会对她有何非分之想,更不会做出什么非礼之行,我绝不做脚踏两只船之事的。能否做到这一点,可说是人与野兽的重要分别。我的为人,你总该清楚信任吧?我现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白纤纤缓缓地点了点头,凝视了楚逸飞一会儿,起身望着天上明月良久,突然叹息道:“就用情专一这点而言,你跟你父亲一样。世事总是如此阴差阳错,眷恋你的人不是你所眷恋的人,你眷恋的人偏又与你不共戴天。难道这就是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