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风一走,古洞又恢复了寂静,诗妍的心却无法再平静,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楚逸飞,她的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流下来了。
无药可解的悲伤,弥漫满了整个古洞。
她没有时间痛痛快快地悲伤,片刻后便将楚逸飞扶起来,继续为他疗伤。可惜她自己本就也是带伤之身,如今身上加上心伤,身心俱痛,不一会儿便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来,嘴角流出的血,划过她苍白的脖子,留下一道凄美的暗红。
楚逸飞身体失去诗妍双掌的支撑,顺势向后倒了下来,刚好倒在了她的怀里。
天辰奇星乃是通灵之宝,能辨善恶,它似乎知道诗妍是为了给自己的主人疗伤而力竭倒地的,于是楚逸飞的身体一接触到诗妍,天辰奇星便也开始为她疗伤,奇异而温和的星辰之力同时流向两人体内,无声无息地治疗着他们的伤势。
神秘寂静的古老洞穴之中,时光仿佛是静止不动的。昏迷中的楚逸飞和诗妍,看起来也仿佛早已死去一般。
诗妍伤愈醒来之时,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昏迷了几天,看到楚逸飞竟然倒在自己怀里,顿时便羞得满脸通红,立即将他轻轻推开,慌忙起身后退了几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楚逸飞。
过一会儿,发现自己伤势已然痊愈,诗妍既喜且惊,暗自寻思一番,便猜想:“必定是我与他靠在一起,通灵的天辰奇星将我的伤势也一并疗治了。早听说天辰奇星有治伤疗毒之奇效,没想到竟如此神异,当真是不世灵宝,也难怪哥哥要心动了。”
楚逸飞仍然昏迷未醒,但脸色却已明显好转,诗妍看在眼中,喜在心头,心想:“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过了。”但一想到此时的他,早已身中鬼迷心窍之毒,只怕无药可解,心情顿时又黯淡了下来。
诗妍没有陷入无用的悲伤之中,她很快便忍住心中悲痛,全力以赴地为楚逸飞疗伤。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诗妍只知道自己的汗水无数次湿透了衣裳,就在她即将再次精疲力尽之时,楚逸飞才总算醒了过来。
楚逸飞仿佛睡了个大觉,刚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来,看到诗妍正面对面地为他疗伤,心中既惊且惑,立即问道:“是你救了我,你是静玉?还是诗妍啊?”静玉和诗妍实在太过相像,简直就是同一个人,楚逸飞完全分不出谁是静玉,谁是诗妍。
诗妍见楚逸飞终于安然无恙地醒来,顿时喜极而泣,含泪笑道:“当然是静玉了,我姐才懒得管你是生是死呢?她要救也是救本门的师妹,怎么也轮不你的——只有我才会这么关心你!”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她如此热情坦白,但楚逸飞还是一下子脸红了,不敢直视诗妍的眼睛,呆了半天才讷讷道:“谢谢你。”
静玉扑哧一笑,道:“楚逸飞,我说你也是一把年纪的男人了,怎么还这么捏捏扭扭的啊,居然还会害羞!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楚逸飞只觉得脸比刚才更烫了,忙道:“你想太多了,我早已心有所属。”说到心有所属四个字,他的神情顿时忧伤了起来,忧伤使他不再紧张。
忧伤仿佛会传染一般,静玉忽然也忧伤地问道:“你又在想你的碧月师姐了吧?”
楚逸飞没有否认,静玉更加忧伤了,楚逸飞忙问道:“对了,你可知道我碧月师姐的下落?”
静玉道:“我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离你最近,看你昏迷,便先救了你。不过她们想必全都趁乱逃走了,如今应该跟咱们一样,正在疗伤吧。”
楚逸飞急道:“不行,我要去找她,我不能让她出事。”说罢便立即起身欲走,谁知刚一站起,双脚一软,便又跌坐在地。此时他伤势虽已痊愈,但大伤初愈,身体仍不免虚弱。
静玉赶紧扶他坐好,道:“你要去也得等把伤养好了再去,否则形单影只的万一先遇上了魔道中人,自保都成问题。”看楚逸飞安下心来,不急着去碧月了,她忽又似羡似妒道:“碧月她真幸福,有你这么痴心地想念着她。”
楚逸飞的眼眶突然湿了,痛心道:“她并不幸福。她本来是很幸福的,可惜我却害了她。如果没有我,那么她一定早与古大师兄喜结连理,如此一来,就算七年前玄天掌门仍旧不能幸免于难,她至少也有人相伴左右,不至于如今身心饱受苦难煎熬了……”
楚逸飞又想起了自己的命运,心想如果十年前没跟碧月相遇,就不会有从那时开始直到如今的种种悲剧,只是那看似偶然的相遇,却有着必然的种种原因,该发生的一切注定都是要发生的,避无可避;他又想起了养父楚一寒的临终之言:“我要你发誓,有生之年,不得爱上碧月,不能娶她为妻,如违此誓,必遭五雷轰顶而死!”
如果不相遇,就不会有悲剧。
可是,如果不相遇,也就不会有喜剧,更不会有传奇和佳话。
静玉想到是自己的哥哥陷害楚逸飞的,心中顿时一阵酸痛,忙道:“楚逸飞,你别这想,我听说你是被人陷害的,当年你是中了鬼谷派的摄魂*,被人控制,才会出手重伤玄天真人和逍遥子师叔祖的。”说罢,她又想起了哥哥古长风,“是哥哥害了楚逸飞……可是哥哥本来也是善良之人,他也是被人害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无情的捉弄吗?难道命运不能改变吗?不,我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静玉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