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精,不贵多,有大汉水师支援的兵械,万余精兵足以应对其余倭国的军队。
伊予大军伤亡不少,但兵员数量却从未减少,在稳步北进之余,就如不断割裂破布的刀刃,将狭长的寇奴岛东部切割得支离破碎。
烧光,杀光,抢光,不受降!
八岐王的所作所为,在其余倭主看来着实不可理喻,更堪称癫狂,不知他到底为何发动如此血腥的战争。
难不成,只因他们去岁不肯向伊予国进贡,八岐王就这般恼怒发狂?
天下怎会有这样的疯子?
倭主们不是没想过联手御敌,然局势变化之快着实让他们猝不及防,疯狂涌入的溃军和流民莫说趁势招安收编,真真挡都挡不住,伊予大军更是紧随而来,倭奴人尚未开化,没甚么坚城深池,顶多建起些城寨,哪里抵挡得了?
绝望,畏战,弃家而逃!
更多的溃军,更多的流民,汇聚成更大的逃亡洪流,疯狂往北逃窜。
不是他们不想往西逃入中部的山垒盆地,而是朝鲜外族已然摆出东进态势,更不断纵火烧山,延绵千里的山火将早先躲入山林的倭奴部族都逼得逃了出来,其余倭奴又岂会傻乎乎的再西逃送死?
寇奴岛南北长愈两千里,邪马台国本位于此岛东南,八岐王从其国都挥师北上,一路势如劈竹,到得三月中旬,已横扫了寇奴岛东部的大半地域,仅余此岛东北的数个倭国尚得以暂且苟全。
八岐王口不能言,却是横刀立马,在伊予将士狂热的目光注视下,将战刀遥指北方。
今岁,我可否复归汉地,可否得见妻儿?
阿父受我牵累,被迫辞官,迁往陵邑,不知可还憎恶我这不肖逆子?
阿母向来体弱,可有为我伤怀垂泪,愈发伤了身子?
吾儿秦继已虚年八岁,不知可曾如寻常孩童般,入官学就读?
吾妻刘婧被羁押在玄菟郡,不知太守张汤可有善待于她?
八岐落得这般田地,虽因妻子刘婧昔年行差踏错,教项氏余孽抓着把柄要挟,他却是不怪她的。
他自幼倾慕于她,最终得偿夙愿,且得子秦继,已是颇为知足,夫妻间本就该同甘共苦,何必再计较谁对谁错,况且陛下仁慈,尚给他立功赎罪的机会,战后或可复归汉室,与妻儿团聚,还有甚不知足的?
只不知,妻儿见得我这满面黥纹,可会被吓坏?
虽可用药汤淡化黥纹,然想要彻底消除,却是不可能了,唯有将倭奴举族诛绝,世间无倭,这黥纹才不至被汉人视为化夷手段,才不会为父母妻儿带回耻辱啊!
距年节已不足九个月,再是耽搁不得了。
北上!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