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前梓璃一练兵就是十天。练兵场驻扎在王府东侧差不多三十里的地方,宋前梓璃在那里面与士兵同吃同住。虽则平日待他们十分宽厚,但一操兵演练,就是十分严苛的。
那些士兵在没有下令休息时都不能擅自休息,受伤了也不能停,战斗到倒下为止,而对方一般都不会将其伤得太重,这时医务兵便会极其迅速地从场上将其救下,稍有不慎,医务兵也可能受伤。
宋前梓璃作这样的规则目的便是为了模拟真正的战场,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当士兵觉得苦不堪言的时候,他也只能告诉他们,在战场上,被刺一刀,就绝对没有可能捡回一条命。
世界便是这样,不残忍,便残酷;不强大,便受欺凌。
新兵和老兵的操场分在不同的场地。老兵熟悉规矩,练得有模有样,声势浩大;新兵的体能和纪律都要差些,休息的时候也多些。但之后随着层次的深入,新兵的休息时间会越来越少,最后和老兵同等待遇。
宋前梓璃还会从众多兵中挑选几个尤其出类拔萃者,带到王府后面十余里的山林中,接受严苛的训练。那种情况下所受的伤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宋前梓璃只要求他们不死不废,过程怎样无所谓。
虽然知道那个神秘的“璃”字军极为严格,可还是有很多人拼了命也想进。宋前梓璃最为成功的一点就是将这样不断上进的勇士精神变成了所有士兵的信仰。
官采樾连续几日都坐在房中绣花,除去这项便是思索近来发生的事,依然没有头绪。卿枳也在朝外面跑,但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若按照之前的猜想,那个人是官采樾的师傅的话,那么那天摸过阿兰的手的那个女人就极有可能,但是也不排除是那个男人。而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都无从找寻。
他们也找到了那家摊子,的确是一位老妇人在买菜。问她,她说她只有一个女儿,而她的儿子早在十年前便去世了。这样想来,的确又是那个男人的可能性大些。那他又是谁呢?手法高明,心又仔细的蛊师,官采樾还从未听过哪个响当当的男人的名号。
她看着自己同样修长的手,阿兰说那个卖菜的男人有双修长好看的手,而且白白净净,一点也不像是种菜的人。那么……他就是种蛊的人了?
官采樾已经完全摒弃了是沈楹一的猜测。接下来,只要找出他,将他绳之以法,便可以了吧?
窗外扑腾的“咕咕”声打断了官采樾的思考。她朝窗外看去,原来是一只信鸽。
信是从西北寄来的。官采樾展开来读了一下,笑了一下,但随即又沉下脸,合上信,放进袖袋中,出了门。她得去找宋前梓璃才行。
进入练兵场是要从一片高地下去,再从入口进入。官采樾在那片高地上向下张望时几乎都看不到宋前梓璃的身影,而能看见的,就是一列列整齐的方队;扑面而来的是翻涌的排山倒海的气势,他们操练时整齐的口号声震耳欲聋。
如此势头,是极好的!官采樾也不禁染上些豪迈之气。
宋前梓璃正凝眉盯着一群士兵的最后一段格斗术的动作,副将悄悄过来:“王爷,王妃来了,就在那边。”
宋前梓璃应声向那边看过去,娇小的官采樾就站在一边,静静地微笑。宋前梓璃也不知不觉地笑了,回头对士兵们挥手:“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
士兵们都心照不宣地笑了,同声说:“多谢王妃!”
官采樾裂开嘴笑了。宋前梓璃和他的军队关系还真是融洽,士兵们都可以这样淘气地和他开玩笑。
“去去去!你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小心本王待会让你们累到起不来!”宋前梓璃笑着对他们放狠话,虽然没有什么威慑力,但士兵们还是乖乖听话了。
宋前梓璃走到官采樾面前,官采樾顺势掏出手绢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宋前梓璃冲她温柔一笑:“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是因为有事找你啊。”
宋前梓璃倒是不先急着问是什么事,反倒嘟起嘴巴:“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只是因为这么久不见我,想我了呢?原来是有事才来的啊!”
官采樾白他一眼:“别贫!是真有事嘛!没个正经儿!”
“嗯,什么事?”宋前梓璃也不闹了。
官采樾把袖袋中的信拿出来给他:“你先看。”
宋前梓璃看了一遍,表情有些无法形容,谈不上惊讶,也谈不上平静:“西北来的信?他们确定了要过来了吗?”
“我不确定。”官采樾也只是看到了信而已。
“信上说辽王会和几个人来。”宋前梓璃扬扬手中的信,邪魅地一笑:“礼尚往来么?只是没有想到是这样快。”
“那你打算怎么做?”官采樾问道。
“他们要过来,本王自然得尽地主之谊。”宋前梓璃笑笑,无谓地耸耸肩,“我倒是不担心什么,只要莫荒烈来了,我再和他多多商榷一下,尽快地……咳咳…..反正,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官采樾犹犹豫豫说出来,“那件事呢?”
宋前梓璃也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近来出的那些蛊虫之事:“我们的事是大局,或许这会影响到什么,但是,也不能阻止什么。”
“虽然是这样说,”官采樾皱眉,“但现在我们这边算是十分危险的了,这不是要他们来危险的地方吗?万一那人又把下一个目标定在他们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