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帮四香抹完药,又从柜子里拿出件衣服,轻声道“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这时四香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抹抹眼睛,接过小花手中的衣服,对她不好意思道“麻烦嫂子了。”

“应该的”小花干巴巴的道。她搜肠刮肚的想说些安慰四香的话,可是喉咙里像插了根鱼刺,怎么也张不开口,劝四香任命,这种话她实在说不出来;建议她和离,似乎她们还没有亲密到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交浅言深忌讳她还是懂的,而且经过许家大爹的打击,她现在也知道了换亲的媳妇想和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气氛僵硬而悲凉,小花看着一脸悲苦小心翼翼穿着衣服的四香,心下酸涩。还记得四香没出嫁的前那几日,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灿烂的笑,明丽爽快,像正午的太阳一样耀眼,感染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不过几个月光景,曾经骄阳般的人儿,眉宇间也带了丝暮气,聋拉着的眉眼悲凉的让人深深怜惜。

想起和许家大爹的三年之约,箍在头上的生育危机,苦涩难咽的汤药,小花也心有戚戚,眼睛涌上了一层水雾,轻轻的将四香拥在怀里,无言的安慰着她。

三兄弟依次走了进来,拿出墙角的马扎,面对小花两人坐下。

小花他们听到动静,轻轻的抿了抿眼角,挨坐在床沿上,朝三兄弟看去。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打你,”许继文沉着脸,继而道“他们当我们三死了不成。”

小花他们也都朝四香看去,眼底的询问显而易见。

四香的泪珠儿在眼睛里转了几圈,又掉了下来,她吸吸鼻子,断断续续道“他们兄弟两……就是大牛、二牛……今天又喝醉了……我让他们下地干活……他们不去……我多说了两句……他们嫌我烦……就又是打又是踢得……” 她越说越哽咽,低着头,眼泪噼噼啪啪的滴在屋地上,却落在了小花几人心上,像是重锤一下下的在敲,生疼生疼的。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冻结,凝固,压抑的人喘不上起来。

小花眼中的雾气又涌了上来,酸涩酸涩的,眨眨眼睛不让它们落下来,再一次将四香搂在怀里。

三兄弟紧握拳头,青筋暴露,愤怒的扭曲着脸。

许继文霍的站起身来身来,一边往外冲,一边暴躁的吼道“他奶奶的,看我不打死他们……”

他身边的许继武眼疾手快的抓住的胳膊,难得语气很冲的道“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别老是说风就是雨的。”

许继文狰狞着转过脸,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挑的,气急败坏的道“我说风就是雨,我说风就是雨,四香都挨打了,你叫我怎么冷静。难道像你似的一声不吭,任由他们欺负四香……”‘嗖’的一下,他踢飞了脚边的马扎,‘砰’,马扎撞在了屋门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许继武寒着脸看着许继文,不耐的皱皱眉毛,胸口急速剧烈的起伏,指着许继文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小花一看不好,连忙站在两人中间,一边替许继武顺气,一边皱着眉道“你们两吵什么吵,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

四香见两个哥哥竟然吵了起来,也有些发慌,嘶哑着声音不安的道“哥哥,你们别吵了,要是为了我的事,把你们气病了,我也没脸再回来了……求求你们,哥哥,你们不要吵了”四香满眼祈求的望着两人,无助而忧愁。

许继文长长‘哎’的一声,蹲在地上,扭过头往院子里瞧去,不再看许继武。

许继武缓过气来,也闷不吭声的蹲坐在地上。四香捂着脸缩成一团,倚靠在床沿上。

屋子里的气氛比刚才还要糟糕,看看蹲着的三人,小花有些无措,对站在她旁边的许继财露出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许继财苦恼的挠挠头,看看哥哥和妹妹,小声的嘀咕道“咱爹怎么把四香嫁到那样的人家,相亲的时候也没打听打听。”

他的声音虽小,可是在静的可怕的屋子里,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四香抱身子的双手紧了紧。小花气恼的敲了他的榆木脑袋一下,也蹲到了地上。

许继文和许继武的喉头滚动了滚动,都在心中叹了口气,敌对情绪消了不少,但是周身却渡上了一层浓浓的悲哀。许继财的话,划开了两人刻意隐藏的伤疤:‘四香的不幸,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们的无能,才不得不让他们疼若珍宝的妹妹换亲到孙家,嫁给那样的几个男人,使得他们珍之爱之的妹妹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两兄弟感觉他们的眼前有些模糊,鼻子也有些酸,喉咙堵得厉害。两人都没有出声,小花却能感应到他们的愤怒、愧疚、心中燃烧的熊熊烈火燎烧着两人……

许继财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纳闷的挠挠头,挨着小花蹲在地上。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几人都没有动,还是四香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飘渺,像是从远远的天边原来,明明很近,却给人很远的感觉。“他们顿顿饭都得喝酒,一顿没有酒就会发脾气,喝了酒又发酒疯,也不干活,我刚嫁过去那会还好,我说他们,他们还听,也不对我发火,地里的活也能干完,可是,从过了麦收,两人的脾气就见长了,喝了酒也不干活,不让他们喝,他们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的少了,他们就当耳旁风,说的多了,他们不耐烦,惹急了就不管不顾的往我身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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