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辰这个徒弟,他是打心底满意的,从来不让他操心,听话,懂事,有眼力劲,最关键的是业务能力贼强。
无论是调解矛盾,还是抓贼打斗,那都是一等一的。
尤其是打斗方面,他们一车四个乘警,他们三个老乘警加起来,都不是周辰一个人的对手。
之前有一次团队作案,周辰一个人对六七个,愣是毫发无伤的把对方全给干趴下了,当时可是惊艳了所有人。
“要我说啊,他就应该去当刑警,当乘警真的是屈才了。”王鸣由衷的赞道。
周辰谦虚道:“王哥太夸奖了,我这都是师父教得好,刑警就算了,我还挺喜欢乘警这个工作的,没干满五年,我是不会离开的。”
蒋占贤摇了摇头:“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可没教你多少,不过小王的话我也赞同,你天生就适合干刑警,你要是真有这想法,我回去让胡队给你推荐推荐,他跟铁路刑警队的人熟悉。”
“别啊,师父,我说真的,没想过要离开乘警队。”
在乘警队待满五年,可是系统的支线任务,铁路刑警队再香,哪有系统的任务奖励香,反正他下定决心,没干满五年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乘警队的。
他的这个想法,让蒋占贤几人不能理解,铁路刑警可不是铁路乘警能比的,做警察这一行,但凡有机会去做刑警,谁还愿意当个乘警啊?
春节期间的客运火车,是真的忙碌,但相对的,待遇也是有所提高,到了年底,周辰他们都是得到了比以往每个月都要多的工资奖金和票卷。
别的不说,警察的福利待遇那是相当不错的,铁饭碗在这个年代的工作中,那就是最好的褒义词了。
78年的大年三十和春节,周辰没有机会在家里过节,本来这一趟车没排到他,不过他顶了师父蒋占贤的班。
蒋占贤本来是不同意的,可周辰说自己反正是孤家寡人,在家过年和在车上过年都一样,在家是一个人,在车上还有那么多人陪着呢,反倒是师父一家子人,更需要过个团圆年。
这可把蒋占贤感动的啊,直说这个徒弟没白收,然后就高高兴兴的回家过年去了。
实际上乘警也并不是固定的一班车,偶尔也会有所调动,像周辰之前就去过对班的宁哈线跑过,甚至还跟过一次首都队和大连队,不过这都是帮人顶班的。
这几个月以来,周辰是整个乘警队跟车次数最多的一个,胡队长差点都要给他颁发个劳模奖状了。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倒也不是真的善心大发,主要是觉得跟车确实比较有意思,比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有意思多了。
尤其是像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待着,会感觉到孤独,胡思乱想,但跟车工作,忙起来就没什么时间去想其他的了。
春节期间乘客多,滋生的麻烦也多,不过周辰经验丰富,处理起这些事情越来越得心应手。
…………
“呜呜……”
嘹亮的鸣笛声响彻铁路上空,春节已过,也意味着最忙碌的日子过去,迎来了绿意盎然的春天。
周辰路过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忽然看到了一个人蜷缩在那里,这人穿着破烂,邋遢不堪,浑身还散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
在火车上几个月,周辰什么味道没闻过,所以面对这种味道,早就已经能做到选择性忽略了。
听到脚步声,酷似乞丐的人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眯着,浑浊不堪的眼睛。
这人是个瞎子。
周辰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乞丐,邋遢,瞎子,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剧情中那位寻女几十年的伟大父亲。
老瞎子,孟青山。
老瞎子孟青山是南来北往里的悲情人物,女儿在两岁的时候被人在车站拐走,为了找到女儿,他之后就一直流连在火车上,只为了找到拐走女儿的人贩子,找到女儿。
可即便是到了最后,他虽然找到了女人贩子,但最终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他活了几十年,但没有找到女儿,是他一辈子的遗憾,那种绝望的感觉,不是亲身经历是无法理解的。
这个时候的孟青山已经找了女儿多年,是宁阳站的老人了,很多在宁阳站工作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孟青山,很多人也都是可怜他,即便是知道他会逃票,但大多数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很多时候都会主动给他送些吃的喝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虽然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但仍旧看不得这些人间疾苦,所以对于孟青山这样的可怜人,大家都会选择性的包容。
周辰将自己口袋里备着的两个鸡蛋,递了过去。
老瞎子眼睛虽然看不见,但鼻子特别灵敏,周辰刚掏出鸡蛋,他嗅了嗅鼻子,就闻出了味道。
“鸡蛋,你是?”
“乘警,拿着吃吧。”
“是警察同志啊,谢谢,谢谢您,您真是大好人呐。”
老瞎子接过鸡蛋,万分感激,为了找女儿,他放下了所有事情,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见到他的人,基本上都会远远躲开,很少有人会愿意靠近他,更别说是给他吃的。
周辰在老瞎子旁边蹲下,看着他吃鸡蛋,轻声问道:“老哥,虽然我们没见过,但我也听说过你的事情,你这样什么都不做,放弃了自己的生活,一天到晚都待在车站和车上,值得吗?”
老瞎子的动作一滞,过了半晌,才缓缓的问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