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追着大蝴蝶“皇太子”回到新路上,那蝴蝶兀自往路前方飞去,她却盯着一片空地出了神。
楼欢和他部下驻扎的那片地,如今已人走地凉,只剩落叶萧条。
身侧慢慢而来轻柔的脚步声,阿喜小心翼翼道:“小姐,楼公子他们,走了。”
一瞬间,仿佛有道雷劈进了脑子里,轰的一声五识全无。继而,所有难过,失望,懊悔等等低落的情绪都爆发在身体里。她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子,讷讷说了声:“昂,好。”
梅庄的队伍继续前行,冷月清晖下,默默无言的人和树,都像镀了层冰冷的霜。
队伍是踏着落日霞光来到丹迟县的,还未收摊的算命先生觑着眼打量他们。在梨摊前挑选半日的矮个中年人,倏地站起来。
“咚!”一颗梨掉到地上,矮个中年人的黑胡须一抖,圆眼睛顿时露出肉疼的神色。
“哎呀呀,我的梨。”他追着梨儿蹲身行步,一只手永远够不着那梨。那梨儿最终滚到了林默脚边,那只粗糙的手就也够到了她鞋旁。
“放肆!”阿喜厉斥一声,将梨狠狠踢远。
“我的梨。”矮个中年人痛呼一声,却没再追着他的梨跑,反而站起来,不肯放过阿喜,“你凭什么踢走我的梨!”
路被个无赖挡了,阿喜俏脸发红,修眉也恼怒地竖起,“你个臭要饭的,刚才脏手往哪儿伸呢。冲撞了我们小姐,你九条命都赔不起。”
“嘿,你们小姐又不是我媳妇,关我屁事。我眼里只有我的梨,我是来捡梨的,可你踢走我的梨。”
“那是因为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啦,摸你家小姐哪了?”
这时围看的人越来越多,都往林默身上瞧。他们不由惊叹林默的妖娆美丽,又被矮个中年人的言语激得遐想连连,眼神逐渐不怀好意起来。
阿喜憋得脸通红,深悔自己闯了祸,反而害小姐被言语轻薄。
她偷瞥向身边,却见林默眼中无物,剪水秋眸美而平静。
那矮个中年人也在瞧林默,如今他已摸清这队不乏壮汉的人当中,领头人反而是这最妩媚娇艳的年轻小姐。
那眉目端正,皮肤白净的算命先生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个锦衣少年。正在跟算命先生耳语,“确定当时只有这一支队伍经过?”
算命先生悄声点头,“确定无疑。”
“那么,这位小姐就是挖走不死花的人?”
“也保不齐是她队中的某个。”
锦衣少年轻笑一声,无言退走。
街中央矮个中年人还在大声扯皮:“你倒是说呀,我摸你小姐哪了?屁股还是胸,啊?”
阿喜皱着眉,既难堪又气愤,“没,没摸!”
“没摸你冤枉我,还踢走我的梨,仗势欺人啊。”
“你,你这泼皮无赖!”
“呵,还骂我,我要报官,我要报官!这家小姐非要冤枉我摸她屁股摸她胸,我就捡个梨,他们踢走我的梨,非要冤枉我。”
中年人大声骂骂咧咧的,还去拉来了卖梨的老头。那老头被许多人盯着,只好唯唯诺诺应道:“他要买我的梨还没付钱,梨就掉了,滚去了小姐脚下,我一直盯着呢,他是去捡梨的,我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