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时,阿喜还没走远,是听见了的。

只不过对阿喜来说,此刻听来彩宫的话不痛不痒,没必要留心。

她匆匆去了帐篷地,才知道小姐已经不在帐篷里,而楼公子正在帐篷里揍人。

她愣了一愣,就见楼欢提着鼻青脸肿的一人出来,随手扔远。

那可怜的人竟是瘦瘦高高的夜澜君,身旁还落着被折断的斗笠。

“彩宫和老何呢?”

楼欢一声低喝,才把阿喜吓醒。

“呃,去,去林子深处打猎了。”

“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打猎。那死丫头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找找。”楼欢踏着不悦的步子踱走,口中的“死丫头”分明是在怨林默。

但他行进的方向是道旁林子,于是阿喜也三步并作两步地跟去。

此时的深林中,彩宫一粒石子弹落飞鸟。那鸟儿掉落,砸在枯叶土层上。

何穆哈哈笑着赞彩宫射得准,然后大步过去捞猎物。

刚捡起鸟尸,就奇怪地“嗯”了声,拉出鸟尸旁,半埋进土的几幅画。

他在那静静翻看四副画作,表情越来越震惊。而楼欢已迅速赶至,喝了声,“在看什么?”

何穆连忙将画作藏到背后,欲盖弥彰地使劲摇头,“没,没有。”

楼欢几步上前,将他藏着的东西抢过来。翻画作时,脸色越来越阴郁。

摘斗笠相见,捂眼嬉戏,温柔上药,相拥抚发……

原来,他们背着他时,这般亲昵。

阿喜在后面探头看了,小小声安慰:“公子,刚才已经打过了,要不,就算了……”

“默默,你心中没我么。”楼欢将画揉碎了,艰涩的呼吸将胸膛鼓得汹涌。

队中庄民吃早点时,林默归来了。她昨晚爬上树睡了一宿,但没睡好。

这时楼欢等人从林中而来,林默委屈地迎上前。

昨晚的事她不高兴极了,但看见楼欢后,又无从开口。手拉上他袖子,只轻轻晃了晃。

谁知楼欢竟颇显嫌恶地抹开了她的手,甚至还退后了一步。侧过身躯,冷淡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去找你的夜庄主吧。”

林默口张了又张,最终还是哑然。

但压了一夜的愤怒又悄然复苏,她不想吸人血,不想吸人血的。

“默默。”夜澜君端着一锅野蘑菇汤过来,脸上被揍的淤青已退散,看起来依旧清风朗朗,神俊轩然。

“默默,累了一个晚上了,喝点汤补补。”

“我不要。”

林默摇头,却也没再追向楼欢。

她任夜澜君走近自己,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说话。

一边嫌恶,一边又深深疲惫,再作不出挣扎。

“累了一晚上,呵,夜庄主好精力。”楼欢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捏着,都发颤了。声音冷然,仿佛毫无所谓。眼底却晦暗一片,凄楚哀痛。

林默脑袋里轰的一声,好像知道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夜澜君似是而非地一笑,竟点头“嗯”道:“楼公子过奖了,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再累也是快乐的。”

楼欢呼吸一窒,身躯微晃。


状态提示:第232章 四幅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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