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心头掠过一丝酸意,抿了口酒,又辨出些希望来,“功子,如果你娶了小娇,不知道小娇能不能……”
“嗨。”高四功一拍大腿,“嫁进来的自然不同,我可以直接领去见波婶,送些礼,说些好话,这籍就入定了。到时候小娇也是梅庄人,能在里面找个事做,每月领工钱,领物资。不过……”
高四功斜了眼老庄,故意顿了顿,摇头道:“我听说小娇和阿娄好事将近,我哪能夺人所好。”
果然老庄气得拍桌子,“哪个嚼的舌根!小娇清清白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那阿娄算个屁。”
他又借口内急,然后亲自去里屋知会了妻女。回来后笑嘻嘻地带了串腊肉和玉米棒子,要留高四功在家吃饭。
高四功装模作样推脱一番,也就答应了。晚上庄婶竭尽所能地做了一桌好菜,又暗中教小娇要陪伴高四功,把她推坐在高四功旁边的凳子上,给他敬酒。
高四功喝了许多村里自酿的酒,跟老庄聊得如一家人般。小娇更不胜酒力,天边挂月时就醉得回去睡了。
老庄直把高四功当成高攀的女婿,非要留他过夜。
一转眼没看住,喝多了的高四功就进了小娇的房。
老庄两夫妻听见声音,却也没说话,只当迟早的事,自己回去睡了。
第二天高四功心满意足地回梅庄,留下小娇要死要活哭红了双眼。
庄婶好不容易劝住小娇,给她说嫁给高四功的好处。
阿娄上门来找小娇,被老庄毫不留情面地拿扫把打了出去。俨然一副梅庄人岳家的派头,拿鼻孔看阿娄了。
这阿娄心有不甘,几日里思念小娇,食不下咽。也不知打哪听说小娇身子已被高四功占了,不日就要娶进梅庄去,心里更加痛得像被砍去一截。
他失魂落魄地不做事,被他看不下去的爹吼了几句。
“一个小伙子整天病病殃殃,不去干活家里就穷。吃都吃不饱了,还有哪个愿意嫁给你。”
阿娄顿时火气上冲,“还不是我的爹娘当初非要脱离梅庄,贪那先得的一车砖,断了自家后路!现在梅庄人个个牛气冲天,一出庄都是人上人。我这个普通村民的儿子,当然比不上他。”
他娘亲听见后心慌,抹泪,连忙过来劝,“父子俩吵什么吵,咱虽然不能跟梅庄人相比,可作为福源村村民,在九村十八寨里也有头面。阿娄啊,邻村的姑娘都想嫁来咱们村,娘再给你物色个好的就是了,你何苦非要小娇。”
“哼!”阿娄挣脱娘亲的手,心里的难过把他整个人淹没,只有吼出愤怒才能短暂发泄,“我就要小娇,就要!哪个村的姑娘有小娇好,你们就只想走容易的路。”
啪!
娄父一巴掌扇上他脸,“你怨你爹娘,你自己倒是长能耐去。不想走容易的路?好,我告诉你什么路难。你去梅庄外跪着去,你想方设法去巴结阿波去,你长本事让林小姐对你刮目相看去!你能吗?”
阿娄整个人呆滞了,好一会儿后才猛然醒悟,离弦之箭般冲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