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卿微微一笑:“没有关系的大哥,你若是想说了,我自然会听,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于你。”心里想道,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谁也没有规定人家一跟你成了结拜兄弟,就要将自己的全部都和盘托出,就算是夫妻之间,还要留有自己的一块精神小天地呢,更何况只是结拜的义兄弟了。
杜岫岩看她一副毫不在乎的大度模样,心里竟觉得有些歉然,说道:“有些事情,时日长了,你自然会知道,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若是时候到了,我自然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你,绝不瞒你。”
傅文卿见他这般认真,心里反倒有了一些不忍,本就是自己八卦心起这才起的头,没想到他倒是在那儿道歉了,于是调皮地笑道:“那我就问些你能说的如何?比如,你是如何认识的李西屏?”心想,这个问题那可是容易回答的很,应该也不是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吧。
杜岫岩微微一怔,随即道:“他是京城名医,当世国手,我自小便识得他了。”
傅文卿想起朱先生说的杜家的商号遍布大江南北,那么认识个把的名医也是情理之中了,因此也不以为意。于是笑道:“听说朱先生还是你的启蒙恩师,如今说起来,你我竟然也是同门了。”
杜岫岩又是一怔,说道:“朱先生学富五车,道德清明,是难得的博学鸿儒,也是难得的名师。”
傅文卿笑道:“这朱先生的品质也当真高尚,当日你送去朱府的滋补药品,竟是有一半被朱先生送给了我。”
杜岫岩笑道:“是么?还有这事?”
傅文卿于是将自己为朱夫人解毒并当日朱先生派人送去那些滋补的人参、虫草等药品一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笑道:“那么多的人参,还有大哥你送来的,我一时之间又哪里吃得完?且这些补品都是当年用的才好,若是时日长了,跑了药性,也就废了,反倒可惜,于是最后我便都做成了人参养荣丸,放在了小瓷瓶里,用腊封了,埋在了花树底下,若是哪天不舒服了,或是有人急着用了,可以取了出来。”
杜岫岩却是愣住了,听傅文卿说完后,沉思良久,方道:“你说,师母是被人下毒?不是生病?”
傅文卿听他这么一说,也愣住了,奇道:“怎么?你不知道么?那天你明明去朱府探望过不是吗?”
杜岫岩若有所思:“那日我确是去看望了师母,但是朱先生却只字未提师母是中毒,我一直以为师母是身染沉珂这才一病不起的。”
傅文卿听他这般说,心里也不由觉得奇怪,说道:“有这等事?”
杜岫岩道:“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外面,这你是知道的,回来之后才得到师母病重的消息,于是赶忙备了礼物去探望。朱先生说也由你医治好了,如今已无大碍,却只字未提中毒一事。我看那情形也是大好了,因此也没有多问。想不到竟是中毒,这倒是奇怪了。朱先生学识渊博,虽说性格上冷淡了些,但做事却是很有分寸,从不轻易得罪人,也不轻易到处去的,师母性格温婉,贤良淑德,更是不会惹事的,如何会中毒呢?”
傅文卿自那日见了杜岫岩自朱府中出来,就想当然地以为俩人很熟悉,至少比自己跟他们的交情要好,万想不到朱先生会向杜岫岩隐瞒妻子中毒一事,再想起当日朱先生与自己在书房中商谈的情节,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于是道:“大哥,恕小弟冒昧问一句,你与朱先生可是有多年的交情了?”
杜岫岩点头道:“那是自然,自我三岁开始启蒙,便识得朱先生了,他是我的启蒙恩师。”
傅文卿又问:“那你们交情如何?”她心里很清楚,认识的年限长并不代表交情好,有的是多年的师生情分下来照样是点头之交,虽说曾见着杜岫岩去朱府里串门,但也不代表俩人有很深的交情。朱先生嘱咐师母中毒一事不可随便对别人提起,自己此番一时嘴快说了出来,心里不免觉得有些不大妥当。故而有此一问,若是杜岫岩跟朱先生交情很铁,那对朱先生来说,杜岫岩就不是“别人”,自己告诉了他,那也无妨,说不定还可以帮助朱先生还说不定呢。
杜岫岩自然不知道傅文卿的小脑袋瓜子这会子正滴流咕噜乱转呢,于是点头道:“我视他如至亲的长辈。”
傅文卿听他如此说,心里先送了一口气,说道:“你既是与他这般亲近,那就告诉了你也是无妨的。说起来,师母中毒之事,我一直觉得很是奇怪。一则,师母所中之毒不是寻常毒药,而是极难配置的苍蚁膏、赤蝎粉之毒,这两种毒药分别来自西域和苗疆,价值不菲,且绝难调配,绝非一般常人轻易就能取得的,且两种毒药的来源之地距离何止万里之遥,究竟是何人能有这样的本事取得这两种毒药,这实在是让人费解。二则,朱先生听说师母是中了这两种毒药之后,反倒要我不得随便跟别人说起,还不准我帮他查找师母中毒的缘由,只是让我解毒即可,这实在是不合常理,一般人听说爱妻中了这稀世之毒,首先想的除了解毒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如何查找毒源,避免再次中毒了,而我既是认识这毒药的,自然是帮忙查找毒源的最佳人选,朱先生却让我置身事外,这不能不让人觉得奇怪。”
杜岫岩听了,眼神渐渐变得深邃,缓缓道:“如此说来,朱先生只怕是有些麻烦了。”
傅文卿道:“是呢,朱先生说,他有一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