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但凡有些银钱的人,大多都喜欢在人前显摆,以满足自己被人羡慕、崇拜的虚荣之心,能如金九这般懂得“闷声发大财”的人,当真算是有智慧的了。
两个小丫鬟站在门口处,见了金九,行礼道:“九爷来了?当家的在里面等着呢。”
金九点了点头,引着傅文卿来到了内室。
只见室内的装饰也很是贵气,比院落之中尤甚。里面一个大丫鬟模样的躬身行礼后,道:“九爷回来了?”
金九点了点头,道:“当家的怎样了?我已经请了大夫来啦!”
那丫鬟看了傅文卿一眼,道:“这就是……所说的那位得了京师名医指点的傅公子?”
金九道:“正是,当家的如今怎样啦?”
那丫鬟又看了傅文卿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不信任,道:“当家的刚才又发作啦,如今刚平静了些,这位傅公子如此年轻,当真能……?”
金九道:“既然是……是那个谁说的,自然是不会差的。先请傅公子给当家的诊脉要紧,如今是耽误不得了。”
傅文卿听得出这个丫鬟是在怀疑自己的医术,因此默然微笑不语。程木插嘴道:“我家小公子是国手李西屏的高徒,医术上自然是好的,只是一般不给人看罢了。”
金九赶紧道:“傅公子别误会,她也是担心当家的,这才说话失了分寸。实不瞒公子,我们当家的这次病重,已经将金陵城中所有的好大夫都请来瞧了,总是不顶用,听人说起公子医术高明,这才去请了您过来。”
又转头向那丫鬟道:“你还不快去准备准备,好让傅公子诊治。”
那丫鬟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说话不妥,低头行了一礼,径自去了内室准备。
傅文卿知道金九是担心自己心里有气不肯医治,于是微微一笑,道:“金老板放心,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我定会尽力而为。还是先让我看一下病人吧。”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自己在门诊坐诊,也曾经因为年纪轻、不像专家而被病人质疑,因此对于这个丫鬟的反应倒也是见怪不怪了。待到病人的病情有了好转,家属自然就会明白,所以也无需事前为自己太多的辩解。
金九引着傅文卿来到内室,只见一张紫檀木雕花的床榻,米粉色的纱帐低垂了下来。丫鬟搬了一张方凳放在榻前。傅文卿示意程木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了把脉用的药枕。
待到将药枕在榻上放好,那丫鬟道:“当家的,傅公子来给您把脉了。”
只听帐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喔,是城南傅家的公子?”声音低沉,带着些大病之后的虚弱。
傅文卿初时听门口的小丫鬟们说起“当家的”,以为是个男子,如今一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倒是一愣。再见金九对这个“当家的”很是恭谨,莫非这位“当家的”才是这眉黛轩的大老板?可是自己这边掌握的信息明明显示,金九就是眉黛轩的老板啊。
这时候,帐子掀开了一条缝,一双素手伸了出来,搭在了药枕上。
只见素手纤纤,十指涂了红红的丹蔻,皮肤稍微有些干燥,再听帐中女子的声音,似是个中年妇人。
治病救人要紧,傅文卿摁下心里的疑虑,定了定心神,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了病人的寸关尺脉上,侧头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