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集 横店大雾山雪山围猎
263、大雾山围猎他们激情奔放
除夕之夜的横店大雾山雪山围猎，常常令江南和小七悦儿激情奔涌。那雪子鹅毛似的，一片一片噗噗地落。豪饮数十碗冬酒的乡亲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摩掌擦掌，激动得要吼叫什么，跃跃欲试。一部雄烈的雪山围猎壮行曲就由他们奋笔疾书在冬季里。
大雪中的南方第一国际狩猎场开始很安静地座落在南边小桂城境内。它海拔一千六百余米。山顶长年或云或雾，或霜或雪，或露所覆，故有此名。古时有人出一上联：“云雾雪霜露盖山头”，至今，尚无人对上绝妙的下联。一诗友曾对曰：“猹猴猪猥狐穿溪涧。”又一诗友对曰：“鸦鹛鹂凤鹰飞林海。”虽然工整有趣，但仍不够奇绝。此刻，横店大雾山正噗噗落着雪子，好一派北国风光画在南方。一部围猎的音乐就开始谱写了。
必不可少的音符是狗。山里人心目中的好猎狗，无需何等高大何等威武，无须如何美丽如何温柔，只消取了那份聪明，那份灵气，那份野性。如是聪明得能寻住猎物踪迹甚而引诱它出山者最佳。休止符号就是鸟统。湘南鸟统可以算得上“人类始祖”，正如明代中叶发明的鸟枪一样，山里人依照鸟嘴形状做成铳头，上有“耳轮”（枪锤）、“眼目”（香眼）、“喉舌”（机关）。铳管是钢铸成的，长五、六尺不等，管口装火药、铁砂，由木柄护住。这与《明史。兵志》中描定的鸟嘴铳并无二样。每一杆铳就是一支巨笔，每个火药就是一首诗，每一声铳响就是一个休止符号，当狩猎的音乐激昂到**时，它就会来一个急急的迅雷不及掩耳般的“休止”。
雪子是落得急了。一声“哦嗬”，乡亲们就将这部歌的序曲浩浩荡荡地谱进雪山，那杂乱迤逦的脚窝儿就如一首首歌词。这音乐在湘南雪山深处是美妙极了！狐子、雉鸡、林麝……之类，这些色彩鲜艳的音符儿，隐匿在山洞树窝草丛中，一旦被猎狗创作出来，必会奔跑悲歌，那情景如诗如画。雪地当为素纸，猎人就是一个音乐家，他用他的巨笔把音符吱吱地放牧在雪野上。每当猎物出现，他们就兴奋得心口扑扑乱跳，双脚跪地，屏住呼吸，作瞄准状，有如上弦之箭，一触即发。
老猎人却是不急的。他们先要埋下伏笔，不慌不忙地吃几口烟子，将烟灰盍去，把烟筒插于腰间，搓搓手，呵口气，然后再鹜伏于猎狗必经要口。一伺出现，就出其不意的给它一笔，飞打嘴，上打脊梁下打腿，瞄准脑壳打最美。遇上凶狠的猎物，则呼众猎友合围过来，由最先发现者先打，其他人再补上一笔。击倒后，见者有份，打头的得大份，众人皆大欢喜，提了成果而归。
狐子奔跑的姿势是最美丽的，美丽得如一首抒情曲的五线谱，亦如跳跃的一朵黄花。但老猎人知道，那灵物儿极会媚人。如它发现有人将枪口对准他时，必会媚态万分地回头挑你几眼，一双闪闪发亮的姑娘般的黑眼睛充满了美丽的哀怨。待你一时情动，不忍下手歌唱它时，它早已如箭似地奔远了。
江南、九哥、董竹、小七雨兰、小七如玉、小七叶子和小七悦儿一行，曾在横店大雾山雪岭遇过数以百计的野猪群。它们像一座座黑褐色的滚动的小石山，挡在江南和小七悦儿们的前路，嘴中吐着白气，发出“嗯嗯”的吼声，昂首收腹地向江南和小七悦儿们示威。在这种时候，老猎人是绝不会动手的。他喝住江南和小七悦儿们这些毛头小伙，要江南和小七悦儿们撤退数十米。说过早开枪不但野猪难以打到，而且还会使它群体激怒，凶凶地扑人咬人。于是，他们先派猎狗把野猪轰散。原来那蠢物儿是最怕狗叫的，闻之，皆四下里逃散。而埋伏在路口的猎人，稳稳地瞄定一头，只择最佳时宜给它一声高歌了。
横店大雾山狩猎，虽然在春光溶溶，抑或夏日爽爽，或者秋叶飘飘之际，都是极有趣的，但这样的一部溶猎趣、野趣、山趣、雪趣于一炉的雄壮恢宏的抒情曲，想必是在冬日雪天里谱写才是最动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