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使用了“仁商”腰牌,非常顺利的见到皇帝。
“拜见陛下!”汪明然恭敬作揖。
赵瀚笑道:“赐座。”
汪明然拱手道:“谢陛下!”
赵瀚捡起桌案上的仁商腰牌,给汪明然抛过去。也不闻其觐见缘由,而是说:“听闻阁下有一座不系园,还是当年陈继儒亲自书写园名,如今已是杭州的学术交流中心。”
汪明然笑着回答:“陛下妙语,学术交流中心之说,草民虽然前所未闻,却又一听便知是何意。只不过,草民还没那么大面子,只是偶尔宴请朋友罢了。”
“我哪天去西湖,定要到不系园耍耍。”赵瀚说道。
“草民恭候御驾。”汪明然欣喜道。
两人聊天的气氛很随意,汪明然算是立过大功的盐商。徐颖在江苏能快速发展情报系统,汪明然至少出了一半力气,当然,也因此获得大量的食盐专营份额。
不似皇商,胜似皇商!
听听赵瀚的自称就知道,是把汪明然当成自己人了,否则肯定会自称“朕”。
至于不系园,那是一条西湖画舫,僧道名流、琴萧茶酒、美人知己,不知受到多少文人墨客的追捧。同时又规矩颇多,不准带仆从、不准唱大戏、不准喧哗打闹、不准跑来借钱、不准装腔作势、不准繁文缛节……这两年愈发有名,已属江南第一论道交友之地。
君民一番闲聊,赵瀚问起两淮盐业,汪明然都小心详细作答。
终于,赵瀚问道:“说吧,你这次来有何事情。”
汪明然起身拱手说:“陛下,江苏、安徽两省的大学,迟迟没有敲定校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赵瀚立即打断,“你想在徽州或者扬州建大学?”
汪明然说道:“陛下明鉴。”
赵瀚直接给以明确答复:“安徽的大学,是不可能建在徽州的,那里实在太偏了,你让皖北的学子怎么去读书?”
汪明然说道:“建在安庆也可,徽商愿与安庆、桐城等地士绅,共同出资建造大学,再无偿捐献给朝廷,绝对不会插手学校事务。”
“可以,你们发起募捐吧。”赵瀚一口答应。
嗯?
这么容易?
准备了满肚子说辞的汪明然,突然不知该说啥,当即跪地道:“草民,跪谢君恩!”
安庆虽然没有位于安徽的中心,但位置也比较适中,而且交通还很便利。只是因为争来争去,赵瀚才没有确定,既然绅商们愿意捐款,那就卖个面子给汪明然。
赵瀚忽又说道:“但有一个条件。”
“陛下请吩咐。”汪明然连忙应声。
“你们汪家,还有徽州八大姓,以及桐城大族,是不是该分家搬迁了?”赵瀚看似提醒,却更像是威胁。
“这……”汪明然无法代表那么多家族给出答复。
赵瀚让汪明然重新坐下:“朕不愿强迫别人做事,因此只是号召大族自己搬迁。但等来等去,南方各省的大族,只有几家分出子弟搬去北方。河南、山东的疫情,在去年冬天之后,已经平息了很多,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朝廷虽然在组织移民,但都是平民百姓,没有商贾怎成?你们商贾迁徙过去,也能开辟家业啊。”
汪明然硬着头皮说:“陛下,徽州汪氏,愿意分家搬迁。但草民无法代替别的大族做主,请给草民一个月时间,草民一定转达陛下旨意。”
“去吧,”赵瀚挥手说,“在你转达消息之前,可以到扬州走一趟。”
“遵旨!”
汪明然躬身退下。
汪明然搞不清楚去扬州干嘛,但他来到地方就明白了。
仅在扬州逗留数日,汪明然就听到街面喧哗起来,他叫来仆从问道:“外头出了何事?”
仆从又是惊慌又是兴奋,说道:“少爷,外头有好多穿军衣的官差,把那些西商(山西、陕西)的宅子围了!”
军衣,就是大同军的帆布制服。
最初只有医疗兵和龙骑兵装备,接着海军士卒也换装,最后所有大同军都换装完毕。当然,穿戴盔甲的兵种,打仗时不穿这种帆布制服。
虽然离经叛道,不符合传统服装规格,但总有追求时尚的去模仿。
如今一些大城市,已有不少年轻人,穿着帆布制服到处溜达。而且他们还自己修改,颜色和局部样式都有调整,看起来比真正的军队制服更有档次。
汪明然此刻已经猜到,这就是皇帝让他来扬州看的东西。
他快步小跑到街上,发现是一些穿着军服的官差,指挥更多普通官差在做事。
而且眼前这些官差的衣服,虽然样式跟军服大同小异,但一水儿的黑色——廉政系统的服装改了,由黑色改为白色。密探的工作服,则全部变成黑色,只在光明正大办事时穿。
“这是什么官差?”汪明然没搞明白。
他虽然曾经协助徐颖建设江南情报系统,但也只是协助而已,不可能掌握核心消息。而且,江南平定之后,汪明然就不准再过问。
就连密探们更换工作服,汪明然都毫不知情。
或者说,就连大部分官员也不知道,因为徐颖的密探,还没公开有过大动作,甚至连秘密机构的正式名称都没定——人们对密探的认知,还停留在背剑士子时代。
几个扬州地方官飞快跑来,其中一人质问道:“你们到底是哪里的差役?为何绕过本地官府抓捕商贾?”
密探首领扫了这些官员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