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其实不缺人口,因为从北直隶带回数万汉民,又在朝鲜和蒙古俘虏许多奴隶。
只缺旗丁,即满洲八旗的兵源!
多尔衮退守耀州,一边筹措军粮,一边征兵整编,内八旗兵额迅速恢复到十万。
但此时的十万八旗兵,跟几年前的十万,不可同日而语。
山东、河南、辽东数次败仗,满洲八旗和蒙古八旗,虽然重新补充到七万人左右。但一来军队战斗力有所下降,二来可供征召的旗丁越来越少。
汉军八旗,战斗力下降的就更明显,前后损失已经接近两万。重新补充整编之后,许多汉八旗守城部队,都是近两年的降兵降将。
满清这种军政制度,不可能休养生息,必须长期保持大量军队。
特别是在面临颓势时,就更要扩兵备战。这样才能压服野人女真,压服外藩蒙古,压服朝鲜君臣。
草原更北面,喀尔喀蒙古虎视眈眈。
上次满清攻打劫掠的蒙古部落,只是喀尔喀蒙古里的车辰汗部,仅此一部就能调动骑兵三万(几个月前被打残了)。除此之外,喀尔喀蒙古的大型部落,还有土谢图汗部、和托辉特部,都等着满清衰落来干上一票。
在贝加尔湖周边地区,还有布里亚特蒙古人,其中的八剌忽部跟满清地盘接壤。
多尔衮若不维持大军,外藩蒙古分分钟叛乱,喀尔喀蒙古和布里亚特蒙古则会大军来袭!
一直拖到十月中旬,整编完毕的满清主力,从锦州出发去救援山海关——再不前往救援,山海关的八旗守军,就得杀了百姓做军粮。且在多尔衮围攻盖州时,宁远、锦州的万余守军,已经去山海关救了一回,损失两千多人狼狈逃走。
满清大军行至沙河驿(绥中附近),多尔衮接到先锋部队的战报:“殿下,敌军已在撤兵!”
多尔衮脸色阴沉,下令道:“全军停止,命令先锋营夺回威远台,立即驻扎在那里防备敌军反扑。”
大军救援,救了个寂寞。
多尔衮的主力,此刻距离山海关还有近百里路程,先头部队也只接近山海关四十里。
隔得这么远,那些该死的南蛮子,居然直接就坐船跑了!
完全就是粮草消耗战,费如鹤、张铁牛对山海关围而不攻,白白消耗三个月的军粮。多尔衮带着大军救援,一来一回之下,即便没有交战,同样得消耗大量军粮。
看谁先撑不住。
害怕大同军再来,小小的威远台,被多尔衮布置两千守军。这么多士卒,塞在威远台里人挤人,平时必须驻扎在附近,遇到打仗才能紧急退进去坚守。
就在多尔衮搞定撤军时,再次接到消息:“殿下,南蛮在耀州、海州的乡野劫掠,在耕熟的农田里到处撒石灰!”
“撒石灰?”多尔衮没听懂。
信使解释道:“据懂得农事的贵人说,田地里撒了石灰,来年种庄稼就得减产。若是石灰撒得多,种子都不会发芽。”
这里所言石灰,是生石灰!
多尔衮听得怔住了,随即咬牙切齿道:“好狠毒的心肠,这跟在草原烧毁牧场有何区别?”
……
辽东半岛多少,复州城东面的山区就有石灰矿。
赵瀚派了些工匠过来,打算在辽东烧制水泥,每个镇都修建一个简易堡垒,挖掘石灰矿的工人多为战俘。
盖州防御战之后,水泥暂时停止生产,大量烧制生石灰!
数千龙骑兵,一人双马,每人带几十斤生石灰出发。就那样横绑在马背上,遇到杂草较少的土地(熟地),便在麻袋戳一个洞,纵马奔驰之间沿途洒落。
此时辽东早已下雪,生石灰撒在雪上,保准明年没法种粮食。
“敌军来了!”
“哈哈,快走!”
吴化普大笑着策马离开,海州和耀州城中,各有几千满清守军。估计是被大同军的做法激怒,偶尔壮着胆子出城,而且个个骑马追击。
但龙骑兵根本就不接战,远远撒出哨骑,一遇敌情立即开溜,而且从不深入满清腹地。
倒是乡野间的人口,都被转移到更北方,大同军这次没有什么俘获。
反正就一个意思,盖州、耀州、海州,三城之间方圆百余里,接下来的两三年,谁都别想再种粮食!
多尔衮回到沈阳,召集八旗贵族开会。
这次他们竟然团结起来,不再提起往日恩怨,专心讨论今后该如何发展。
代善说道:“南蛮子的什么龙骑兵,打起仗来烦人得很,我大清也该练一支。”
济尔哈朗附和道:“汉军旗的鸟枪马甲,就可以转为龙骑兵。”
多尔衮点头说:“此言有理,开春便该编练。”
汉军八旗的鸟枪马甲,其编制被列入满清骁骑营。他们跟着满清骑兵一起出动,骑马奔袭战场,然后下马以火铳兵姿态作战,本质上跟大同龙骑兵没有任何区别。
战术使用上,却有很大不同。
汉军旗的鸟枪马甲,战马只是用于赶路,作战时依旧使用火枪步兵的阵型。
如今被大同龙骑兵打痛了,满清开始学习新式战术,要将鸟枪马甲全面进行龙骑兵化。
济尔哈朗又说:“南蛮子不是大明,盖州城无法强攻。或可派出细作去南方,离间南京君臣,制造谣言说盖州守将意图谋反。”
佟养性说道:“我已打探过了,盖州主将叫胡定贵,复州和金州主将叫李正、萧宗显,另外还有统率骁骑的卢象升。胡定贵、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