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外
蔺湘竹孤身一人自扬州飞赶而至,心中满是紧迫感。
这一次天京城的盛会,乃是这中原乃至于整个修仙界的一场盛会。然而在这盛会的名头之下,却是赤裸裸的利益分配。其中涉及到的角力、纷争之多,只怕会远远超过这四百年里的所有!更为关键的是,这还是发生在这盛会耀眼光辉之下的龌龊事,是拿不上台面的。
换而言之,私底下的争斗,乃至于暗斗、暗杀,绝对少不了!
而也这正是当初丹乾派一众长老上上下下打算全数折在天京城的缘故——除非丹乾派甘愿放弃眼下的地位,否则必然就会遭受一些或明或暗的针对。
然而最为关键的是,丹乾派的底蕴实在是太过浅薄了。除了掌教蔺学如借着气运之力勉强能称雄一方外,其余的诸位长老包括端木雄这位当年丹乾派的天之骄子在内,放眼整个修仙界,也不过是中人之姿,着实配不上名字中那一个“雄”字!
是故眼下的丹乾派能依靠的,也就剩下如今突然崛起的新一代弟子了。若非如此,她蔺湘竹的婚事也不会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定下来。
“有柠儿那丫头在,想来暂时应该无碍才是。”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蔺湘竹却是停在了天京城外的五里之地处。并非是她胆怯,而是身前已然有人拦住了道。
眼前这人一身凡人服饰,唯独面上戴了一匹黑巾,其用意不言而喻。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劫道,而且是劫一个能够御风而行的仙人的道的,若不是有几分底气的,只怕还真不敢露面。
不过更让蔺湘竹担忧的是,自己一身装束何等显眼,再加上在修仙界里公认的面貌,若是对面说不认识她,那才是真正的谎话。
是故蔺湘竹瞬间就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语:“这人就是故意来拦我的!”
“何方宵小,给我滚开!若再敢有半分拦截之意,莫要怪我出手狠辣!”已然心有成见的蔺湘竹留下狠话后,也不再多说,却是运起身法就要往前闯。
不想那黑巾人嘿嘿一笑,却是操着一副一听就知道的假嗓子,沙哑道:“女娃娃,你莫非识不得天数,不知道天意所嘱,执意要往这龙潭虎穴里闯?”
蔺湘竹闻言却是不屑道:“装神弄鬼之辈也敢妄谈天意,当真是好笑!”
说罢,蔺湘竹却是又讥笑道:“在我看来,不识天数的反而是尔等鼠目寸光之辈。被人锁在牢笼中却不自知,只知道争强斗狠,却不知打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
蔺湘竹说这句话,却是她和罗英嫡一样,随着修为的增进,境界的提升,已然渐渐感觉到了这方世界的些许不对。特别是渡天劫时,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那涌入体内的天地灵气之纯粹,竟是远胜平时。而更为关键的是,这份灵气的来源,竟非是此方世界,而是来自于某处玄奥之所——而此间世界与彼方,却好似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加上当初蔺湘竹曾栖身经历过那碧波潭中的九曲阵,是故蔺湘竹在渡天劫时,在昏迷之前突然就有了一种很恐怖的猜想:究竟是那有妖族存在的九曲阵是一处秘境,还是自身所处的这处中原九州,乃至于四海之滨才是真正的秘境所在。
若非当时恰逢天劫塑身,蔺湘竹又恰逢其时的昏迷过去,只怕这一个念头就足以让蔺湘竹心中生魔,使之在最后一刻难成天仙,痛失好局。好在天意所钟,已然彻底昏迷没有半分意识的她,却是极为侥幸的躲过了这么一场心劫,这才有了眼下这番状况。
然而这个念头在她醒来后却始终在脑海中徘徊不去,而越是思考这中原万余年的历史,她便越是觉得自己想的恐怕才是真相!
便以她此时区区天仙之身,都几乎可活无数岁月。那古时候的那些大能,尤其是罗英嫡、胡玉儿、唐柠儿、葫芦仙口中的圣人、准圣、大罗金仙这等真正能与天地同寿,不用考虑天人三衰的存在,又如何会突然就销声匿迹,无有半点音讯!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和他们不在一处,不在一个世界内!
而对于这个看似荒谬的论点,最好的解释就是前番太湖中陡然现身的南海龙宫部属。若是之前万年有这等南海龙宫部属出现,莫说是区区一处太湖,便是四海之内只怕都已然沦为其控制之地了才对!
更何况,随后出现的那位大罗金仙,其实力之高,便是此时的蔺湘竹想想,也觉得是高不可攀。便是蔺湘竹心里最信任的罗英嫡都不是其三合之敌,那人又该有何等修为!可便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来的快,去的更快。就好像是绽放一现的昙花,竟然就这么没了消息。
正是居于如此种种,蔺湘竹才越发觉得此间之虚幻,越发觉得此间之人为了这区区凡人之利便大动干戈,当真是可笑之极。
只可惜,偏偏眼前这藏头露尾之辈,竟还以天意来诓她,这岂非是滑天下之大稽!故此蔺湘竹才有最后之言。
可惜那人却不知道蔺湘竹所想,只是冷笑道:“听闻丹乾派新一代的弟子很是傲气,不知礼数也就罢了,还妄自空大,不将前人放在眼中。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既然如此,我便出手,代你家长辈教训一番!”
说话间,这人对着蔺湘竹遥遥一点,一道匹练似的剑光自虚无处****而出,直取蔺湘竹。
蔺湘竹见这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却未有半分惊讶之色,实是心里早有准备——莫说是一言不合,即便她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