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老祖临走前的一番话让罗英嫡陡然惊醒过来。
要知道此间之人,无一不是修仙界中的精英。即便撇开辈分不谈,光只峨眉大师姐林英霞一人,罗英嫡便自觉有所不如——若硬要说他在何处更强的话,只怕就是所谓的仙缘了。
只是仙缘一物何等虚无缥缈,又怎能拿来考量各人本事,这未免太过荒谬了!
是故罗英嫡左思右想后,便将其余诸般事宜统统排除,唯独剩下一项,那便是他体内尚未结成的金丹!
“莫非是老祖看出了我所修与别不同,乃是修得‘道’?难道是老祖察觉到我体内金丹?”
这个念头一起,顿时让罗英嫡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要知道在那老者口中,他之前所修得所谓开人脉之法完全就是舍本求末之举。而真正修道之法,便是凝结金丹再化丹成婴。
而此法自然不是老者专有,依照老者所言,在人妖大战之前,此法却是众所周知之术,却不知万年之后,为何人族中修行之术却会变得如此模样。
想及此处,罗英嫡忽然转头问蔺湘竹道:“师姐,你可知这火云老祖是何时生人?”
蔺湘竹此时正神思不属,听得罗英嫡所问,下意识就答道:“这如何能知?我听父亲说起过,道是火云老祖乃是当世第一奇人,执掌火云宫只怕已有数千年之久。便是咱们丹乾山还未立派时,那火云宫便是天下间数得上的门派了。”
听得蔺湘竹所言,罗英嫡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幡然醒悟道:“是了,这火云老祖定然也是与我一般模样,修得也是道,走的也是结丹化婴的路子。说不得,我今日所见的,便是这老祖的元婴也说不准!若非如此,一个修行数千年,被人称为老祖的人物,如何会是这么一个童子模样!”
想到此处,罗英嫡猛然又转念想到:“既然老祖一番话是意有所指话中有话,提醒我他也是同样修道之人,那前面所言是否也有有所指呢?”
罗英嫡越想越是觉得如此,当即将老祖所言逐字推敲,到最后却是脑袋猛地一疼,而整个人却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惊骇欲绝的表情。
一边厉红珊察觉到罗英嫡神色不对,当即问道:“英嫡,你怎得了?莫非是又察觉什么不对了?只是此处妖族尽灭,又能有什么变数?”
不想罗英嫡却是苦着脸似笑似哭地嚎了数声后,这才深深地吸一口气,道:“老祖啊,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啊!”
不待被他一言吓醒的蔺湘竹与厉红珊再问,罗英嫡却是直接一手一个,将两女挟持身下,然后全速往外疾飞。
蔺湘竹何曾与罗英嫡如此亲近过,当即连脸也红了。只是看着罗英嫡神色十分不对劲,是故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直接陷入无尽的纠结之中。
而厉红珊却是早就与罗英嫡亲近惯了得,根本不觉得如何,反而若有所思道:“英嫡你走的这般急,莫非是在躲避什么?”
罗英嫡哪想到自己冲动的行为却是让这同样聪慧的女子看出端倪来了,偏偏他这会儿又是满肚子的东西,憋在心里还不知道要难受多少。眼下既然有了机会,他干脆就统统倒了出来,道:“当然要躲,而且必须躲的快,若是慢一步,说不定我们便要被铺天盖地冲出来的妖怪分尸了!”
厉红珊扫一眼蔺湘竹,见这女子依旧未回过神来,面上就半冷不热的笑一笑,这才问罗英嫡道:“妖怪?碧波潭那儿的妖族不都被清剿干净了么?即便是有些漏网之鱼,只怕也是往外逃了吧,又如何敢还逗留在碧波潭那?”
罗英嫡却是苦笑一声,道:“碧波潭外没有,可碧波潭内只怕还有无穷无尽的妖怪。”
说罢,罗英嫡却是对厉红珊道:“之前白骨寺的大德高僧曾带人进了碧波潭,便是想去那九曲阵内看看有没有残余的妖族,结果却是无功而返,只带回来南宫家公子以及火云公主侍女的尸首。此事我原本也以为就到此为止了,只是今日再想一想,却发觉其中意味着是悠长!”
厉红珊闻言,却是思绪得一会儿后,这才徐徐开口道:“你莫非是指这位大德高僧去的太过突兀了?”
不知不觉中,罗英嫡已然带着三人飞至烈焰峰处,只是那一众四目火额狒却是不在此间,也不知藏身去了何处。罗英嫡却是想到了那支离破碎的片段,不过他却不曾停留,反而再度催动体内混沌之气,往北疾走。
“就是太过突兀了!”罗英嫡深吸口气道:“老祖们是何等人物,若非是心有所料,如何会去做这等无用之事。可既然做了,必然就是心有所感,这才有此行。甚至为了以防万一,还以大德高僧带队,便是为了防止遇上强敌。只可惜并无所获,亦或者是有所获却不曾告知于我等……”
说到此处,罗英嫡却是苦笑一声,道:“原本在那时我就应该能猜测出这事绝对另有隐秘,只可惜却被眼前事给蒙住了眼,故此老祖离去时才要我看的长远些。”
厉红珊闻言,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只是随即又问道:“不过为何大德和尚不曾发觉那些妖族呢?要知道那次前去的却不止是大德一人,若是有所发觉,必然隐瞒不住的。”
此时已然冲出了大荒山地界了,罗英嫡却依旧不肯放慢速度,仍旧往前疾飞。此时蔺湘竹已然醒来,却是不曾听得两人先前所言,反而奇怪道:“师弟,已然出了大荒山地界了,你为何还飞的这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