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着上回说,伍云召叛反朝廷,想要得到一人相助,他想起谁来了呢?原来忠孝王伍建章有个叔伯哥哥,跟前有个男孩叫伍天锡。叔伯兄嫂去世很早,留下伍天锡孤身一人,寄养在伍建章家里。伍建章疼伍天锡就跟疼伍云召一样。可是伍天锡生来不爱念书,一念书就脑袋痛,最爱动刀动枪的,想学武。伍建章说:“你既然不爱念书想学武,我就教你练武吧!”传授武艺也得量体裁衣,伍天锡生来力大无比,伍建章就精心教授他使用大刀的武艺。伍天锡学武艺倒是很上心,很快就学会了使刀的本领,长到十七、八岁,身材高大魁悟,刀沉力猛,刀术精奇。他整天住在王府里好吃好喝,生活上一点儿忧虑也没有,每天还从帐房领两吊零花钱。老王爷治家很严,他在王府里不敢造次。在府外,他学会了喝酒,越喝越上瘾,越喝酒量越大,加上又偷偷学会了赌钱,两吊钱根本不够他花的。他便悄悄地从王府里偷出小玉瓶、小玉罐一些名贵的古玩去变卖,换了钱不是喝酒就还是赌钱。伍建章渐渐发现府里丢失东西,就追问家人,家人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的家人为丢东西的事还挨了打。伍天锡在外边欠账大多,这一天,他看见在伍建章书房里有个纯玉大瓶,就想偷走它,心说这物件大,能多卖一些钱。他趁伍建章不在家,书房里又没人,偷偷溜进屋来,把大瓶掩在怀里,用胳肢窝夹着便要出府。他往外走,刚迈门坎到了门道,正巧伍建章回府,也迈步走进门道。伍天锡一看,躲也躲不开了,便站在了一边。伍建章停步问道:“天锡,你这是上哪儿去?”伍天锡说:“我到府外溜达溜达。”伍建章见他衣服里鼓鼓囊囊,神色也有些慌张,便问道:“天锡,你衣服里夹的是什么?”伍天锡忙掩饰说:“衣服里没什么东西!”一边说,他一边往后退,慌忙中胳肢窝一松,玉瓶便从衣服里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八瓣儿。伍建章一看,这不是我书房里那最心爱的玉瓶吗?他恍然大悟:“哈哈,原来是你偷我的东西呀,我为了府里丢东西的事,常常拷打家人,看来都是屈打了。你做出这种不轨的事,我岂能容你,从今以后再不许你进我的王府,你滚吧!”伍天锡见叔叔伍建章满脸怒容,他知道这位忠孝王说过的话,是绝不会改口的,只好灰溜溜地出了王府。伍天锡一边走一边想,这回饭锅算是砸到底了。我回不了王府,上哪儿去呀?对,我等我兄弟伍云召今天在家馆念完书跟他商量商量。他就在伍云召下学回内宅的路上等,看见伍云召回来了,就把他叫到一边说:“兄弟,我捅漏子了!”接着他就把刚才的事细细说了一遍。伍云召听完之后也很为难:“这事可不好办,我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只要他说了的,绝不回头。哥哥你打什么主意呢?”“这么办你看行不行,你跟我婶娘说说,能给我点儿银子,我远走他乡,我不能在长安城丢人现眼。”“那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找我妈去!”说完伍云召回到府里,见到他母亲,把这事说了一遍。忠孝王夫人听了直叹息,说道:“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给他点儿银子,让他讨个生路吧!”说完忠孝王夫人拿出三百两银子来。伍云召说:“妈,您再多给他点儿,他要不够花怎么办?”忠孝王夫人又拿出一百两银子,一共四百两。伍云召把自己小私房存的省下来的买书钱、零花钱五十两也全都拿出来,共总四百五十两银子,交给了伍天锡。他对伍天锡说:“哥哥,你得争口气,你在外要谋个正经生路,钱也要省着花,花没了就没着落了。”“兄弟,你放心吧,我到外边不干出一番事业来,不回长安城见你。”哥儿俩洒泪而别。离开王府,伍天锡要上哪儿呀?他没准地方可去,好似失群的孤雁,身无定所,仗着腰里有俩钱儿,这儿好就在这儿呆两天,那儿好就在那儿呆三天,路上买了匹马,又打了一口称手的大刀,他是云游天下,漫走四方。这次云游对伍天锡来说可是开了眼,他从小没离开过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又在忠孝王王府里长大,不愁吃,不愁穿。这次海走天涯,他所到之处,看见各地的贪官污吏贪赃枉法,搜刮百姓,凶如虎狼,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单说这一天,伍天锡来到上洛府的洛南县,天色已晚,人困马乏,在县城南门关厢找到一座客店。进了店门,店主东迎上前来,牵过马去。伍天锡一看,这座店院子不小,客房很多,可是空荡荡的,看不见什么客人。店主东先把伍天锡让到柜房,对他说道:“这位爷台,在我们这儿住店的,都有言在先,这店钱可是贵,您先掂量掂量,能住再住。”“不知每天店钱多少?”“照您这连人带马,不算人的伙食,马的草料,光店钱每天是二两银子。”伍天锡一听,这店钱比别处贵两倍还拐弯儿,也许这地方物价忒贵吧!就说:“我暂住一宿,明儿赶路,贵就贵些吧!”店主东说:“我这儿还没说地方上的捐哪!”“怎么?住店还收捐?”“是呀,每天早上县里衙门都要派人到各店铺收捐,您住一宿,路捐、马捐、人头捐加在一块儿还得三两多银子。”伍天锡一听,气往上撞,说道:“哪儿有这样的规矩,分明是欺侮外来的客人!”店主东说:“这您还别生气,不信您到大街上看看告示。自打我们上洛郡前年从京城派来一位封伦封知府,听说他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