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虎牢关总兵尚师徒在两军阵前擒住了西魏先锋官往咬金。西魏元帅秦琼令鸣金收兵。尚师徒也下令将人玛撤回城内,城门紧闭。回到总兵衙门,尚师徒卸下盔铠甲胃,换上便服,坐那儿喝杯茶,歇了一会儿。他叫人传下命令:“前边擂通鼓,我要到大厅审问程咬金。”鼓响咚咚,偏副牙将、刀斧手、绑缚手在大厅两旁侍立,尚师徒来到正居中落坐:“来呀,给找带程咬金!”命令传下去,一会儿的工夫,四个人推推搡搡,把程咬金押了上来。程咬金哈哈一笑:“我说诸位,是我腿打颤了?是我脸变颜色了?不就是见你家将军吗?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别这么推推搡搡的!”大伙听,这小子还真横,来到厅中,齐喊:“快跪下!”尚师徒程咬金规规矩矩,还真跪下了。“将军在上,我这儿给您磕头了。”“程咬金,你自打到了瓦岗山,弄什么探地穴妖言惑众,当上了混世魔王,抗拒天讨,截杀圣上,猖狂之极。朝廷要拿你,就如同钻冰取火、压砂求油一般,没想到今天你被本镇擒获了。我有事不明,要问问你。”“将军,该着我被擒,您问什么我说什么。”“好了,我就问你,这大魔国的皇上,你怎么不当了?”“嗐!提起这事,话可就长了。”“慢慢讲来!”“那我就从头说,我家老上辈也是做官为宦的,我爹程泽臣是南陈长春关总镇,死在杨林的水火囚龙棒下。城破家亡,我妈带我逃难,来到山东东昌府东阿县斑鸠镇的娘家,那时我才七岁。我自小不爱念书,大写一字念扁担,笔划弯了我说它撬了。我娘忍冻挨饿,好不容易给我拉扯到十六、七岁,家里已经四旮旯儿空了。我就到杂把地上找饭吃,什么卖私盐呀,卖筢子呀,这才结交了龙俊达,劫了皇杠,反了山东,到瓦岗山混上了个混世魔王。可我妈还在山东受罪呢!……”说到这儿,程咬金一半是故意要哭,一半也是真难过,这眼泪可就下来了。“我妈连来了几封信,这信写得可惨,说她得了下痿,起不来炕了,街坊人家帮助倒屎倒尿,对付点吃的。最近这两封信上叫着我的小名说:阿丑儿,你别在外边造反了,难道说妈养活你一场,如今我病成这祥,想你都要想死了,你就不管你妈吗?你就不回家看看吗?我瞧完信,心里难受得没法,就跟大伙说:诸位,我决心卸任,这皇上不当了。甭管怎么着,我得回老家孝母去,尽尽人子之道,给老人家伺候到死,抓把土理了,这才对得起我妈。正赶这工夫,李密上了瓦岗山。我一想,李密是朝廷的蒲山公,文武双全,就说,李爷,我这皇上让你当了。李密不肯接,我起誓发愿,总算把皇上让给他了。他改称西魏工,我这混世魔王就算吹了。”“噢!原来如此。”“不瞒将军说,我刚要奔老家走,那些把兄弟们说:你先别走,这儿南伐五关还得你帮个忙,我想这五关还不是一扫儿就下来吗!没想到这虎牢关头一阵我祝从马下来了。妈呀,妈呀,不是孩儿不孝顺您,我连皇上都让了,可谁让我被擒了呢!妈呀,妈呀,您也别瞧您儿子了,顶多半夜三更我给您托个梦也就完了。我活不了了,妈呀!”程咬金又低头又摇头,还是真哭。尚师徒用右手地搌搌眼睛,他眼泪也快掉下来了。“诸位将军们。”“是,总兵爷。”“你们听见没有?为了回家探母,他连皇上不做了,这样的孝子实在是可敬啊!”程咬金心说,有门儿,接着哭:“妈呀,我活不了了!我跟您见不着了!”“哎,你先别哭。论理说,你是响马中的首恶,我应当用木笼囚车把你解到扬州去,听候万岁发落。”“嗯,准让我是魔国头儿呢!”“说实话,我怜惜你这个孝子,不打算解你走,明天亮队,待我再擒过儿员战将来,就把你放了,还给你马匹,送你点路费,你别回西魏大营了,赶紧回家探母去吧!”“是啦!我这儿给将军磕头了。到我死的那天,也惦记着将军的好处。我替我妈谢谢您了。”嘣、嘣、嘣,程咬金还真磕响头。他心说,闻说尚师徒是个孝子,果然不错,我这一番话还真给他冤了。其实呀,他妈哪儿在山东,就在瓦岗山上头呢!尚师徒说:“来呀,给他解绑,镣铐别去,押到牢中,不要虑待他这是个孝子。”当兵的把程咬金押下去了。到了牢房,当兵的给看牢的一介绍,牢头说:“嗬,程爷,好嘛,像您这样的人物我请都请不到,这得说咱哥儿俩有缘。”,“您贵姓呀?”“贱姓李,排行在二,都叫我李二。”,“哎呀,李二兄弟,我要是不被擒,咱们哪儿有见面之缘。不瞒你说,我有点渴了,次茶可别给我沏,沏点杀口的。”“行啊,将军有话,您用什么尽管言语。”一会儿,程咬金喝上茶了。李二说:“程爷,听说当初您这位棍世魔王探过地穴。”“那没错儿呀!”“这地穴里都有什么呀?您给我们聊聊吧!”“成啊!”二十多个看牢的把程咬金围在当间儿,听他这么一通海聊。他是有枝添叶,有叶开花,开花还跟着就结果。大伙竖着耳朵听,眼睛都直了。不说程咬金在牢里聊大天儿,再表西魏大营里秦元帅,他可没有老程这么自在,当天愁得连饭都没有吃。他对徐茂功说:“三弟呀,你跟我核计,这头阵让程四弟出马了,没想到他被人家擒住,要是人头掉下来,我对不起他呀!”“二哥,您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沉住了气。咱们贾家楼这帮结拜兄弟,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