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祥是不幸的,因为他太早的面对了他这个年龄不该面对的事情,而他又是幸运的,因为他生活在兵团,这种战友间的人际关系又区别于大多数的普通人之间的人际关系。
在普通百姓中,他这样的境遇最多被人同情,然后一句:“这孩子太可怜了。”也就没有然后了,或许父母生前好友也会给一些力所能及的关照,但也只是象征性的罢了。
而兵团人是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战友的。左右邻居们每天都会把做好的饭端过去,因为送的人多,尝尝让他们根本吃不了。
后来叶万成做主,几个孩子每天去食堂吃。不收饭费。然后党支部开会决定,给每个孩子每月补助十五元。直到他们参加工作为止。
这样一来,如果单论生活条件。他们比父母在世时候物质条件还要好一些了。毕竟以前只是魏忠义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人。
母亲自然要和父亲合葬,连里开始给魏忠义弄得坟墓并不大。魏玉祥带着弟妹们重新修缮了一番,跟银花的目的弄得差不多。只是石碑他还是刻不好,不过毕竟那是他亲手刻的。
做好这一切,他跟连里请假要回一趟老家。马全义和叶万成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还是准假了。把两个弟妹寄放在邻居家里,魏玉祥独自走了。
叶万成给叶雨泽打了电话,把魏玉祥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了他魏玉祥的坐的车次。当魏玉祥从京城下车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出站口的叶雨泽。
虽然几年不见,相貌上变化很大,但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从父亲去世起就没有哭过的魏玉祥终于流出了眼泪。
叶雨泽拍拍他的肩膀:“哥,我们的男人,男人不哭!”
魏玉祥重重的点点头:“好,不哭!”
本来叶雨泽该去看看那两个收破烂的。但是目前实在没有心情。叶雨泽只是问了一句:“你是想去把弟弟要回来吗?”
魏玉祥呆呆的看着他,这事他跟谁都没有说,不知道叶雨泽怎么会知道。叶雨泽笑笑,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兄弟,换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自己的亲人,我们自己养得起!”
叶雨泽开了两天的车,终于到了山东临沂,这是魏玉祥的老家。他的叔叔在临沂铁路上工作,地址很好找。
他家里的事情叔叔自然知道了,只是因为路太远,没能赶过去参加葬礼。魏玉祥的爷爷奶奶都不在了,还有一个姑姑在农村。
看到大哥的第一眼,魏玉祥的小弟弟就哇哇大哭起来。虽然才两岁多,但是才分开一个多月,自然认识自己的大哥。看着明显瘦了一些的小弟,魏玉祥的眼眸一下子又湿润起来。
叔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当魏玉祥说明来意,点点头就答应了。他取了一千块钱递给魏玉祥,被魏玉祥和叶雨泽同时拒绝了。
两个人也没有多耽误,住了一晚就往回赶。连里人员紧张。又那么照顾自己,魏玉祥不敢再耽误工作。
叶雨泽也没有留他,帮他买了卧铺票一直送进了车厢。叶雨泽掏出三千块钱塞到魏玉祥手里。这次魏玉祥没有拒绝,他知道叶雨泽不差钱,兄弟之间这种事情没必要矫情。
“雨泽,回去看看吧。银花的墓我帮你修的很好,现在她也不孤单了,我爸妈在陪着她。”
叶雨泽重重的点点头:“我会回去的,有需要时候给我打电话。不管任何事情,答应我。”
魏玉祥也是点点头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魏玉祥的小弟弟有些茫然的看着两个哥哥的举动,可能在好奇,不是应该抱我吗?为啥你们两个抱?
时隔几个月,叶雨泽终于又来到了南锣鼓巷。这边的宅子还都是就买的时候看过一眼,不知道又被这两个家伙鼓捣成啥样了?
两个院子就隔着几家,因为三进的院子离得近一些,叶雨泽就先去了那里,结果门上挂着把大锁。他又来到了那所四进的宅子,门没锁,但是推不动。
叶雨泽使劲在大门上砸了几下,喊了一声:“这里收破烂吗?”
院子里传来那五中气十足的声音:“你才收破烂,你们全村都收破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老肉自然听得出叶雨泽的声音。连忙打开了门。叶雨泽进了院子,看见那五正坐在那里擦试着一个铜制的烛台,他的面色明显好了很多,原来的青黑色已经变得红润,显然老肉把师父照顾的很好。
看见叶雨泽,那五也没有客气,淡淡的问了句:“你小子怎么有时间来了?”
叶雨泽指着他呵斥:“你个为老不尊的,我这是关心你们,怕你们把自己饿死好不好?”
那五不屑的看他一眼:“你信不信我们现在的财产是你的十倍还不止?饿死谁也饿不死我们。”
然后举了举手里的烛台。“认识这个吗?这可是恭亲王府里用的东西,这一个玩意儿,就够你吃好几年的。”
叶雨泽撇撇嘴:“你咋不说那是纣王用的?妲己还在里面撒过尿?”
那五气的直接把烛台扔了过来,叶雨泽一把接住。“咋滴?你现在豪横到打人都用恭亲王的烛台了吗?”
叶雨泽围着宅子溜达了一圈,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宅子又被堆满了。叶雨泽朝前面努努嘴,问老肉:“你们是不是又该搬到那个宅子去了?”
老肉憨憨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那个宅子早装满了,要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