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直起身来,总觉得这场雨来得很是时候,仿佛死者魂至,凄凄沉诉。
她长舒一口气,转身便要下去,这一转身,却只听喀啦一声,好像脚尖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她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碰倒了角落里的香炉,香炉里无灰,却连带着撞倒了里面的花瓶。那花瓶粗矮口宽,插着修剪得精致的一簇杏花,杏花扑洒出来,水也淌出,一样东西从花瓶里滚了出来。
暮青拾起来一看,这东西她虽少用,但认得。此乃女子画眉之物,短如小指,闻有奇香。
暮青将那黛笔一收便下了马车。
司马家的人早已不耐,司马忠问:“都督在马车里翻看了这许久的时辰,瞧出了什么,不妨一说。不过,有一事本官需提醒都督,本官是武官,虽不通晓刑狱之事,却也知道人证物证。仅凭下人一面之词,休想诬蔑当朝县主!”
“诬蔑二字,我劝司马大人不要说的太早。”暮青冷冷回击,回到公堂之上问车夫道,“你事后换过了车里的垫子等物?”
“是,公子的长随大人说车里死过人晦气,要小的把车里的一应物什都换了。”
“换下来的东西呢?”
“收在外城那间宅子的杂物房里。”车夫道,“本来是要烧了的,但马车里的锦垫有些大,里面塞的都是棉絮,长随大人怕拿去厨房烧起来烟尘太大,外头又因下雨点不着火,索性就锁在了杂物房里,钥匙长随大人拿着,说等春娘的事儿过去了,公子到了庄子上,再派个人回来把东西烧了。”
那长随在司马敬被绑来公堂时就被一起带来了,被司马敬踹了两脚,心口还疼,一听这话就更疼了。
但他还没怒骂,暮青便走来他面前,在他身上一摸,从腰间提出一串钥匙来。
步惜欢还在公堂外,瞧见那一摸不由眼皮子一垂——嗯,好手法!
暮青将钥匙递给一个衙差,但盛京府跟刑曹关系密切,她为防衙差半路做手脚便吩咐刘黑子带着一队人一起跟去搜。
两边的人马走后,暮青还有话继续问车夫:“昨夜下雨,你除了锦垫没烧,还有一样东西没换吧?”
车夫一愣,一时想不起来。
暮青提醒他,“那瓶花。”
车夫又愣了愣,连忙点头,“没错!昨夜下雨,大半夜的谁爬树上摘花去?再说这些插花的事儿都是丫头们干的,小的不会修剪,瞧那盆杏花还好好的就没换。”
暮青闻言,只能叹一声天网恢恢,她把手一举,“我方才从花瓶里找到了此物!听闻司马敬偏爱女子穿着戏服扮成戏文里的人与他行房,春娘身上带着化妆之物应是到了他屋里后,当着他的面儿梳妆用的。你杀她时,她挣扎激烈,抓破了窗旁锦垫下的木板,那抓痕尤以她左手的中间两道为重,正好对应她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指甲上的裂痕,而这黛笔应该是她挣扎时甩出去的,刚好落进了花瓶里!”
昨夜下雨,锦垫没烧,花景未换,似乎连老天都在帮春娘。
公堂里一时无声,人人盯着暮青手上的黛笔,暮青看向司马老太太,问:“天网恢恢,铁证如山,老夫人还何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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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吐槽为啥还没写到第二凶手,陛下和青青在商讨重要情调有木有?
实在是想揍我的,自制飞镖射小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