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因蛊毒痴傻,连日常起居都要奴仆侍奉,甚至无端从月七的手中消失,此刻却出现在东方誉的阵营中,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么。
蓝末來不及多想,她只觉得早春的夜风也偏偏的凉,她只觉得她现在不能信任任何人,唯有信任自己,才能摆脱所有的禁锢。锁骨上的血有些湿腻,还未结痂的伤口即便轻轻一动,都会带着骨头生疼。
“末儿,你停下。”东方洱御空而行一直紧追在后,上阳灯节的夜景颇为壮丽,他却不能流连沿路的风景,他的眼中只有矢志不渝的那个人,即便他身中蛊毒,仍旧沒有放弃寻找他的蓝末,他一直不敢正视的蓝末。
“洱?你怎么跟來了。”蓝末的身子突然停住,震惊地望着,距离不远处站着的,身穿墨绿袍子的男人。
然而,两人都不能无视的,是她的身后,那里正是略显低矮的西蜀宫墙。
“我说了,会带你走。”东方洱将笛子插回腰侧,他一扫袖面就要跃至蓝末的身前,却是看见蓝末十分迅速地飞去了另一个屋檐。
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与方才距离东方洱的距离一模一样。
“洱,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那个人的身边么?”蓝末心间早已凉透,她目光森冷地看向东方洱,这个从前乖顺听话的七皇子,如今也要与自己背道而驰了,真是可笑。蓝末见东方洱闷不做声,不由自问自答道,“由我來帮你说,你早就被东方誉所救,却是一直掩藏自己的行踪,有几次刻意现身,不过是为了挑拨小十一在皇宫中的关系,你身上的蛊毒,怕也早已被同仇敌忾的荣王给解了。可笑的是,我仍不远千里追随荣王前往籽乌,很欣喜找到你的下落,很悲伤你为何会变成那般模样……“
“末儿不要说了,我承认我骗了你,可是……”东方洱焦急地在下方喊道,他想上前抱住蓝末,给她一个彻底的解释,可是房檐之上的女子根本就听不见,只是继续说道,“可是你竟然沒有中毒,现在还完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直以來,苦苦支撑我到现在的念想竟然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幻境,东方洱,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离你而去……”
“末儿,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原谅我,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你好……”东方洱的话在下一刻响起的时候,他只看到女子留下一个不可原谅的目光,再然后,竟是消失在低矮的城墙之下。“蓝末,你……千万不要出事……”东方洱看着万分平静,由着红缎装饰的西蜀皇宫,他愈发的心忧起來,实则机关重重的西蜀皇宫,究竟掩藏了多少方的隐藏势力,就是一直潜伏的东方洱都看的不甚分明,甚至,他只能断定,东方誉今日所为,绝非一时冲动,那藏在他跟荣王身后的大鱼,才是问題的终结。
蓝末不能以身相挡,那么就由他东方洱來帮她铲除剩余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