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卑职随你一起去吧。”李渊已经起身,殷慕幽沒有理会,他只是径直步出门去,丝毫沒有顾及满花坊姑娘们置疑的眼光。李渊上前一步,他看了栖若一眼,见她点头,也就跟了出去。
雨簌簌地下,殷慕幽抬头望天,他伸出一只手去感受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触感,这场雨下的有些大,他的末儿此刻是在娘亲的宫前淋雨,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在母后的殿前淋雨。
李渊在身旁提醒道,“殿下,你的令牌忘记拿了。”
“给我。”小十一接过令牌,回身说道,“你去将马牵來,我们回去。”
“喏。”李渊声音平缓,他身手敏捷,心间释然,向着后方的马厩行去。
殿前公公将蓝末撵出皇后娘娘的暖阁之后,她就一直已谦恭地姿势跪在门外,千冷不能上前,只能远远的站着一同陪伴,直到方才一场春雨下來。
“姑娘,我们回幽阁吧,这样下去会染上风寒的……”千冷的衣衫浸湿,她将消息通知给栖若的时候,蓝末已跪了四个时辰,天色渐黑,且不要说雨下的如此大,会着凉,就是湿着身子吹一夜的风,也是对身体一次不小的伤害,更何况,蓝末此时可不是一个人。
蓝末一直用内力护着腹部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一滴滴的雨水顺着脸颊往下落,腿的周围都落满了白色的花瓣,她将将在紫梨殿见过这种花,应该是梨花吧。只是照拂殿毕竟是皇后的地方,沒有那么多梨树也是自然,只是梨花为何会飘來此处呢,蓝末心中存着疑问,睫毛上都是晶莹的雨珠,她沒有哭,她怎么可以哭了。
记得娘亲小时候说过,生姐姐的时候很开心,所以姐姐一出身就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美女。生蓝末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韩子姬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感叹命运不公也好,悲悯天人也好,总之蓝末自生下來之后,蓝末就沒有看过娘亲脸上有喜悦的神情,甚至分去给姐姐的爱都是多许多许多的。
于是,蓝末现在猜想,也许哭对小宝宝來说是不好的。
只是内力总有耗尽的时刻,而且,此刻的她膝盖早已沒有力气,酸麻的痛感如同针扎一般,腹部的暖意在缓缓的消退,雨水好像越下越大了,她甚至开始看不清入夜时,面前冰冷的暖阁木门,只是,她还沒有达成目的,怎么可以就先倒下呢,至少要等到某个人进宫來,才行。
一丝隐约的笑意在嘴角浮现,是一种几近残忍的微笑,是一种让鲜花都为之凋零的微笑,蓝末细细分辨出雨水中那一连串疾行的脚步声,她猜到,也许,救赎就在下一刻。
殷慕幽的脚刚刚踏入九曲回廊的拱门,他的酒立刻全部醒了,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上前。
震怒如同惊天闷雷,“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从未如此大声对蓝末说话的殷慕幽,很心痛地将蓝末揉进了怀里,他抱着浑身浇湿的女人,唇齿发颤,“你给我起來!我命令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