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味道令人鼻子发酸,嗡嗡的耳鸣一直没有停止,山顶的炮声已经让他习惯了。
运处喊杀声依旧,十几个士兵正小心翼翼将抛石车推到坡脚。
其实他们推过去,很快就会被秦军打掉,秦军的火炮比抛石车更远,更准,威力更加恐怖,只不过总能为前沿的士兵分摊一些压力。
前方大量士兵正往山坡上冲,漫山遍野都是人,秦军前后四座堡垒,炮声不断,坡上不断有人倒下,惨叫连连。
时不时就有伤病往坡下送去,他们好多人都缺手断脚,血流不止,惨叫连连。
韩德让紧张看着坡上的战斗,一最前方的对于已经快接近秦军墙角,一路到处都是尸体和残骸,不过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坚持不住,开始往回跑。
韩德让大怒,眼见就要到坡顶,这时撤退岂不功败垂成。
可他刚准备打马上去阻止,突然炮弹呼啸而过,瞬间身侧十余步外的投石车一下炸开,木头碎屑到处乱飞,伤了不少人,五六步开外有人满脸是血,惊慌大呼什么也看不见了,而距离投石车更近的士兵,脑袋已经不知道去哪了,软趴趴倒在一边。
周边乱成一团,这一下瞬间吓得韩德让不敢动了,连打马往回退,觉得嵴背发凉,遍体生寒,如果他刚站过去几步,说不定他已经没了。
一直退到距离秦军堡垒二里地之外他才敢停下,而回头时,前方已经尽数溃败,漫山遍野的士兵都峰峰从坡上退了下来,而秦军的炮击还在继续,时不时就在人群中撕开一倒裂口,放倒大量的人员。
坡上十分惨烈,韩德让看得触目惊心,而他们也差一点冲到墙角,就差一点.......
很快,第一波带队进攻的队长就来向他请罪了,「我们伤亡惨重,前面的人都快打光了,往城头射了不少箭,应该射死了不少秦军。」
韩德让点头,因为他自己也退了,便不好责备下属,这是东面也创来一阵喧哗,他看过去,河边西面的进攻也被秦军打退了,满是的士兵正往坡底逃跑,那边的进攻是由耶律斜轸组织的,看来也一样没有战果。
他们想了想,「你带人下去,安置伤员。」
随后回头下令:「让下一队上吧.......」
这就是攻城要分队轮番上阵的原因所在,即便这一队被打得士气全无,精神崩溃,后面一直在休整的各队也不知道,他们能立即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之中。
很快,在后方休整的第二队人马就被调了上来,他召集几个队长过来交代:「前队已经冲到城下,他们射箭给秦军造成了不少的伤亡,你们要奋力杀敌,不要辜负他们,也不要辜负陛下的期盼。」
几人信心满满,纷纷保证会打上城墙去。
很快,第二lún_gōng城开始,这次人马更多,大量士兵准备完毕之后从山脚开始推进。
不过这一次却令所有人都没想到,军队刚上坡没有多久,突然炮弹呼啸,秦军一刻炮弹正好打到队旗那边,瞬间打倒十余人,旗子也被打倒了,顿时就乱了起来。
之后接连几炮都打在人群之中,还没到半坡就被打死几十人,伤了一大堆,队伍大乱,很快就开始溃散逃跑了。
韩德让大怒,他想找几个人杀了以震慑军心,可逃跑的人实在太多,不知道该杀谁,随后想将带头的队长杀了正法,可很快前线就来人向他诉苦,秦军第一炮就把领头的队长打死了,整个人几乎打成了两截,所以士兵才都惊恐不已,毫无斗志,稍遇挫折就溃败了。
韩德让恼怒之余不知道该往哪里出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能让他们带着伤员去休整,把队长安葬了。
而此时已到下午,百日西斜,他们付出了
五六百人的伤亡,依旧没有打到秦军城下。
这时驻扎北口的宰相也派人过来询问战况,韩德让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对使者说:「请你禀报宰相,今天虽然伤亡不小,也没打上城头,不过我们对秦军造成了不少伤亡,明天将继续进攻,直到拿下。」
使者听完,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回去汇报了,而韩德让自己都有些心虚。
接下来,他又组织了一次进攻,这次人数少了一些,只有一千一百多人,不过吸取之前的教训,他们再不敢密集排列,而是尽量也松散的阵型,靠近之后立即放箭。
不过很快也被打退,天色也暗澹下来,天黑之后,秦军堡垒灯火通明,而他们也知道暂时放弃进攻。
晚上,韩德让亲自去看望伤员,才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打了一天,阵亡三百多人,可受伤的远比阵亡的多,足足九百多人受伤,安置伤员的营地都快挤不下了,而且他们大多都是重伤!
多数活下来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重伤,特别是腿被打断的特别多,这样的伤势惨烈不说,肯定是完全失去战斗力.......
不少人哭诉着向他描述情况的惨烈,那些看不见的恐怖炮弹贴着地飞,打到地面之后还会弹起来,一不小心就能打断一堆人的腿,残忍得令他们害怕不已。
韩德让心里发堵,只能不断安慰这些残废的年轻人.....
出来之后看山上灯火通明的秦军堡垒,他心里格外沉重,明白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突然有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是在驱赶着这些士兵去送死,可他又不能不做,北方局势紧张,秦军在南面攻城略地,国家危在旦夕,如果不去拼命,不去作为,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