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打了快一年,北汉兵被杀几百人后不得寸进,等粮饷补给不济之后只能撤兵,这次他成功抵御了北汉。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正准备派人写捷报去大梁要些赏赐时,突然传来噩耗,周国没了,史从云篡位,建立秦国取代周国。
这一下,李继勋又陷入困境,他好不容易反复横跳,机关算尽,为的就是投降朝廷,不做契丹人走狗。
结果等他好不容易打了好几年,经营了好几年,能够守住自己,不借助朝廷的力量,一回头,朝廷没了!
当时他就大病一场,好在手下幕僚提醒他,秦国也是中国正统,也是朝廷。
他这才缓过来,这样的事太多了,如果秦国不对契丹人卑躬屈膝,那么其实投靠秦国也没差。
但之后北汉联合李筠反叛的消息传来,又让他犹豫了。
李筠的威名在河东,在北面非常大,他和北汉联合,天下形势会不会又有变化,万一他站错了呢,那一个小小麟州哪里是北汉和李筠的对手,难不成到时他去投党项人么.......
种种事情萦绕心头,他好几天都睡不着。
城下,几个士兵正给他的马喂水,城门前的大道不到两丈宽,随着往来的人和牲口踩踏,到处都是黄色尘土。
不过大家似乎都熟悉了这样的环境,往来的人大多蓬头垢面。
杨继勋也一身尘土,远处的河水哗啦啦的流,露出不少干枯的河床和光滑石头在太阳下发亮,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回神过来就咬牙道:“马无夜草不肥,等打完了才出来说话,肯定落不得好下场!”
喂马的士兵抬头一脸不解。
........
二月,史从云的大军开拔,往北到达黄河边,沿着黄河西进,随后渡过黄河,继续往西前进。
走河阳三城的方向,东路军交给李处耘。
史从云心里对这才大战已经有了构想,走南面,主力翻过太行山,直捣泽州,潞州,这样可能又是在高平附近与敌人决战,态势与七年前可能如出一辙。
如果没有遇上敌人,就继续往北,直接去李筠的潞州寻求决战,但他最担心的还是李筠据城死守,打攻城战谁都不愿。
好在潞州、泽州都不算特别坚固的城池,七年前的高平之战,周军北上河东是他就见过。
敌人的行动不在他控制,最好的办法是先堵住太行山各处隘口,逐步往北推,史从云在地图上比划着,心里构想着整体的战略。
一身男装的小黄花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好奇的大眼睛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可她什么也不懂。
过了一会儿,史从云揉揉太阳穴,拉着她的小手:“走,出去透透气,太闷了!”
小黄花点头。
河阳的风光正好,春风落日里,大片大片的平坦田地一眼也看不到头,如果往南看,一片平坦大地上,冒尖的只有一些田地间的百姓,和田地间的树林。
这样大片的平原,小黄花在蜀地根本没见过,不过如果往北看,就是远处高耸的群山了。
这里自古以来就是要地,史从云最怕的就是李筠动作迅速,翻山往南到达河阳,威胁洛阳,好在他没有,动作还没自己这边快。
而且随着他亲征出兵的消息传开,天下局势居然越来越好,很多情况他之前都没想到。
.......
这几天消息已经完全明确,北面来了大量的书信和消息,确定了李筠联合北汉出兵的消息。
之后好消息也接二连三,战还没开打,就有好消息,这点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渡过黄河的第一天,就有了好消息。
他的天子乘舆是跟随后卫部队过河的,才在众人簇拥中上岸,刘清川便激动的给他带来情报。
说府州的德扆再次攻破河东沙谷寨,杀敌五百余,从河东西面打击了贼军。
为什么说又,因为去年史从云打蜀地时,折德扆为表忠心入朝中拜见摄政太后,他的弟弟折德愿暂时代理事务。
折德愿代领州事时又出兵歼灭北汉军五百余人于沙谷寨,杀北汉守将郝章、张钊等,上表请功劳。
当时符太后朝中摄政,自然明白折家千里迢迢来大梁除了表忠心,必也有所求。
折家和党项的另外一大分支拓跋李氏向来不合,关系紧张,还要面对东面北汉,北面辽国。
加上党项是一个多民族融合的概念,其中主体是生活在青海一代各种羌族,还夹杂其他各族,被唐朝迁到河套地区,在当地没有太多的根基,他们想求一个安身之地,所以向中原归附。
考虑到当时大军在蜀地作战,同时府州路途遥远,土地贫瘠,不便于管理控制,于是符太后就准许他们折家世世代代在府州安家世袭,但必须效忠中原。
当时折德扆激动不已,再三表示愿意为中国肝脑涂地,世代守边,之后符太后赏赐他一些东西便回去了。
现在看来,折家是献礼了,一听说他们秦国要打北汉,立即就从东面出兵袭击北汉,是想纳投名状啊。
这样的态势史从云十分高兴,就如符大的判断一样,他也觉得府州(后世府谷县附近)太远,靠朝廷派官员不合适,中间还夹着北汉,北面还要面对契丹的压力。
如果朝廷此时直接控制,费时费力。
看起来直线距离一千多里,可中间是太行山,吕梁山和黄河,走路去至少有两千里左右的脚程,地方贫瘠,可能还会被契丹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