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官家启用他为招讨使时老夫心中惴惴不安,生怕他年少轻浮,误了大事,如今看来还是官家慧眼如炬,有识人之明。”
郭荣笑起来,随后道:“从他上表《守江必守淮》之论开始,朕便觉得他是个有韬略的年轻人,只是缺少打磨。
如此一来朕也放心了,京中政务积压众多,范质等人早来信让朕回京,之前一直没有走就是不放心淮南战事,如今看来只要史从云坐镇淮南,朕可无忧矣。
不过李相还要操劳一些,大军粮草辎重调度还需你来坐镇,这样朕才能真正放心。”
李谷欲言又止,不过还是拱手答应了。
郭荣在河边踱步,心里想默默想着外人不知的事情,“若早用他,只怕淮南早就平定了。”
对史从云,他始终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懊恼也好,或是其它,他说不清,总是难以言喻的微妙,大概是人的本能,又被他心中的其它东西,譬如野心,梦想之类的压下去。
但人心是复杂的,事情不是说说就能了,若人正是那样,和草木山石也没区别了。
不过这次,他彻底明白一个道理,自己需要史从云,大周需要史从云,如果没有史从云,他难已料想淮南还要打几年?还能不能功成。
心底一旦有了这种认识,对待史从云便变得宽怀起来。
所以当史从云于次日,于淝水边再次见到郭荣时,突然感觉这个曾经让他战战兢兢的皇帝,格外如浴春风,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但那种亲善大概是从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来的。
连史从云心里某一刻都在情不自禁的反省,他是不是大周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