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不是谁都是韩信。

你没打过什么战,但就以老夫半生多的经验,那几乎是找死,并非谁被逼到死地都能奋力反击,九成情况都是直接投降了。

朱元敢那么干无非依仗涂山的水军,水军没了他就等于给自己挖好坟,想必过不了几天就要投降了。”

话说到这份上,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悲戚和无奈。

孙羽喉结滚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问出:“节帅,那咱们寿州?”

刘仁赡闭眼,长叹口气摇头道:“你不觉得最近坠城而出的人没受周军堵截,带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多不奇怪么,想必是史从云特意为之的吧。

让我们知道城外的情况,越知道越绝望。

寿州如今也是回天乏术.......”

“节帅!”孙羽没想到刘仁赡会说得这么直接。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说些那些骗人的话了,老夫知道你今日为何来见我,也知道大家的心思。”刘仁赡看着他,认真说。

“寿州城无论如何都守不住了。”

“老夫身体大不如前了,五十多的年纪吃了半年的树皮清粥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老夫这一生说不上波澜壮阔,至少有些作为,忠孝节义自在心中,也从未僭越,最后这一程也不想贪生忘义,毁半生英明。”

“节帅......”孙羽听刘仁赡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

“老夫撑不了多久,寿州城中也撑不了多久,时机一到你和周廷构便带人投降周军吧,如果史从云和周朝皇帝信守承诺,会饶恕你们。”

“可是节帅,那样不值得,去年我们在这守城时候国主还派人犒劳城外周军,凭什么......”

刘仁赡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人各有志,为守住寿州城,老夫付出太多心血,我意已决,你不用多言,也暂时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等时机到了,老夫再告诉你。”

孙羽顿时不好多说了。

.......

“大帅觉得刘仁赡不可能投降?”闾丘仲卿不解道。

史从云一面磨刀一面点头,北面的唐军要投降,他本来想风风光光的在寿州城下搞个受降仪式,再打击下寿州守军的士气。

结果两天的连绵春雨,反倒让受降仪式不好进行。

“刘仁赡是个儒将,他为了守寿州,连亲儿子都杀了,如今让他投降,他如何面对自己黄泉之下的儿子,半辈子的名声也会被毁。

他把一生都交付给唐朝国主,死守在寿州,结果却被辜负了,如果投降他走不出自己的道德困境。

不过在我看来他就是脸皮不够厚,要是我在寿州城里,有什么想不开的,南唐如此待他,早该投降了。”史从云摇头,去年周军围困寿州的时候,南唐国主为求和还派人带着牛肉和酒来犒劳城外的周军,这种做法早该心寒了,没想到刘仁赡居然还在死守。

闾丘仲卿干笑两句,想了一会儿道:“大帅,在下觉得或许还有办法。”

“办法?”史从云好奇的看向他。

“既然他想守节,南唐国主又不敢得罪咱们,待到朱元投降,淮北局势明朗之后,让南唐国主下诏令他投降不就成了。”闾丘仲卿道。

史从云听了倒是眼前一亮,如果南唐投降,淮南的各城要交给周军,那确实南唐国主要下诏各地守军投降。

不过随即否定了这种想法,只要寿州还在手中,南唐国主就没有投降的可能。

但闾丘仲卿的想法确实给了他别样的思路,于是思来想去道:“派个使者去城下,就说本招讨使要与刘仁赡谈话。”

之前他从没这么要求过,因为战还在打,他怕有诈,万一他靠过去唐军在城头藏了一堆神箭手怎么办?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杀了他这个大帅,对整个淮南战局都有利,涉及十数万人生死的事情,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不过当下大局已定,朱元等人被迫投降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城中。

另外一边,濠州的齐王李景达果然从水陆两面派出援军,不过陆军被向训拦截杀败,损失数百人后仓惶退回。

水军被司超在涂山下游拦截击败,焚毁船只五十余艘,也灰溜溜退回濠州水寨,南唐水军主力在涂山被围歼,剩下的根本不是周军水军对手。

这一仗打到现在南唐军已经损失惨重,涂山方面各军歼敌大约五千,加上紫金山之战,紫金山东面的围攻和反扑,各方大体数据统计上来,南唐战死的士兵已经接近两万人,投降的更是多达四万左右,其中朱元大军是大头。

这样一来,这场大战打到现在,南唐几乎失去六万生力军。

南唐在淮南的总兵力大致十万,如今损失过半,剩下的大头分别在寿州和濠州,其余分散各地,根本组织有力反扑。

这种局面说白了,随便放出个将领让他带着一万人去打都是战神!

因为在史从云打赢这场大战役之后,淮南整个大局面上,南唐已经没有兵力可以抗衡这样规模的进攻,随便派个将领都能横扫各地。

到了这种局面,他就不那么担心见刘仁赡了,想必聪明人都明白南唐在淮南已经回天乏术。

使者带着专用旗帜到城下后向城头守军传达意图,城头的士兵很快跑下去报告,过了一会儿又上来回话,使者就向他这边跑来。

史从云远远的看着,过了一会儿,使者回来报告,刘仁赡愿意见他。

即便如此,史从云还是带着一排士兵举着大盾护送他到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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