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问题,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除了容华之外,不管是已经成婚的朱鹭,还是紫鹃雪雁,却都不会因此怠慢。不是因为黛玉是“主”,而是因为,这么些事情经历下来,黛玉在她们的心里,已经显得有些“神异”!
朱鹭忙道,“正是停了有一阵子了。”
黛玉蹙眉,“那你去外面看看,是否有船只经过。”
朱鹭更觉得奇怪。虽有些“神异”,但黛玉的吩咐“出格”的不少,却从来不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不过,她还是没有反对,出去问了一声。
虽是晚膳的时间,但自然依然有人看船。
不一时,朱鹭就带了消息来,“姑娘,并没有船只从附近经过呢。这时间,该都落锚了。”
黛玉的双眉蹙得更紧。
就在之前,不知为何,她胸口的玉佩热了起来,几乎有灼烧之感。黛玉虽然有心阻止,竟也阻止不能。
按她以前的经验,她虽然不能彻底控制这枚玉佩,这玉佩却也不至于什么都自行吸取。如草木之气,即使是吸取了什么也绝不会影响草木的生机。
倘若是旁人熬的药,除非她自己入口,否则也只会从药香中吸取点什么。
反而是病气一类对人身体有害的东西,玉佩有时候会自行吸取、消解。那时候和现在的反应比较像。
可是,若是没有船只路过,难道说这船上大家忽然都集体生病了?或者集体差点儿生病了?
黛玉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
除了……瘟疫。
可瘟疫又不是活物,总该有个源头……再来,贾府中也有人生过病。但若是没有她凝神催动,这玉佩顶多吸取那么一丝半缕的病气,从没过这样的反应。
黛玉的见闻到底不是很够。虽看了些“杂书”、“*”。也基本出自书生之手。
当初云萝虽和她说了不少江湖见闻,但想着她是大家小姐,心中也始终设下了一条界线。并没有说得太多太杂。
是以,一时间。黛玉对玉佩的反应也想不通透。
皱眉考虑了一会儿,她又不可能将玉佩的异常告诉身边的人,当下只得对朱鹭道,“你去和镇虚道长说一声。不知为何,我的感觉不好,心里总是突突的跳,请他今晚在意一些。”
她现在也算是看透了。反正。就算是她说自己没有半点异常之处,这些侍女们也不会相信。镇虚真人就更是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倒也没必要太过藏着掖着。
更何况,她说得也不假。虽不是很明白玉佩的反应代表什么,黛玉却至少知道。这种感觉,相当不好!
果然,黛玉说出此话,朱鹭虽有些震惊,可这种震惊。却不过是“姑娘终于说了”这一类的震惊,她很快就行了一礼,没有半点异议的出去了。
就是在舱房内,剩下的几个人,也没有哪个露出“姑娘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一类的担忧。
如今做了嬷嬷的容华曾经常年行走江湖。知道很多时候不能忽视自己的危机预感。不过,她还是有点惊讶于紫鹃和雪雁的态度。
这两个丫鬟一下子就惊吓起来!
“姑娘,晚上会有事吗?”紫鹃一等朱鹭走,就忙不迭的问道。
黛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小心为上罢了。”
紫鹃听见,也不多问。
但就是雪雁也很清楚,紫鹃一直都对回扬州时的事情耿耿于怀。听说可能要有事,只怕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个晚上都寸步不离黛玉的床榻了。
虽雪雁觉得,如今有了容嬷嬷,断然不至于再出现之前的那种事。可是,紫鹃这样的心事,雪雁觉得还是随她的意好。
故此,雪雁没说什么。而黛玉自然也没说什么。
等朱鹮端了晚膳回来,黛玉用过之后,就又让朱鹮去吩咐,让青玉那边晚上也警醒些。还让林家随着北上的人手晚上待在自己的舱房里。
这些人手,尤其是林颂、任广照这两家四口子,距离黛玉和青玉两个的舱房是最近的。也是整艘客船最好的位置。
不说朱鹭朱鹮出去吩咐,让船上的其他人怎么想,黛玉做出吩咐之后,虽心中仍有忧虑,却也没了更多想法,也只能等待而已。
况且,玉佩也就是灼热了一会。
朱鹮将晚膳带回来之前,那股热意就已经消失了,之后再无反应。黛玉只能肯定它应该是吸取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而那不好的东西,又委实很像是半途路过。
金乌西坠,残月升起。
然而,这一日虽无风雨,却也没有一个月明星繁的夜晚。因有宝玉和镇虚先后的吩咐,船身四处都有人守望。虽他们没有挑着灯笼影响视线,目力却也还是不能及远。
久而久之,这些守望者终究不是专业的斥候、哨兵,也就难免懈怠起来,可惜身边却也无人可以说话。
船头处,被分派了守望任务的甘三眨了眨疲惫的眼睛,又望了望天色。
常年走水路的小人物,对于时间的判断有自己的心得——还不到子时。
过了子时才有人交接,子时之前,就算是有什么夜行的匪盗,想来也不至于这时候冒出来?再说,之前那么多天,哪有一星半点的事?
说到底,这甘三虽也是林家产业中的人,却到底只是边缘。
虽最近林家的诸多产业中流传着不少传言,比如说林家大姑娘被高僧批命说有“大气运”的事,可或者是因为林如海父女自己的态度,甘三却也不过是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