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二战后的世界呈现出一副萧条的景色。【92ks. 】
刚刚从世界大战里生存下来的人们还没有从硝烟与战火中清醒过来,仿佛一闭上眼,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以及振聋发聩的炮火声就会在双耳里徘徊不绝,断肢与尸体混杂的战场从心底的阴暗深处冒了上来,折磨得让人疯狂。
无数的士兵患上了战后精神综合症,有的人很幸运地从梦魇里挣脱出来,而很不幸的,有些人越陷越深。
“安德鲁·雷狄斯,涉嫌枪杀自己的妻子德洛丽丝·夏奈尔,纵火烧毁自家的房子,战后精神综合症,高智商的妄想症患者,被判处无期徒刑,前脑叶蛋白切除,终身禁闭于阿西岛精神病院。”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结的光头中年男人看了看手里的报告,他是这里的医生,也是这里的院长,“雷狄斯先生就在里面?”
他示意了一下停在旁边的货车。
“是的,科利医生。”一身警察制服的男人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恐之色,“就被捆在货箱里,打了镇定剂,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从二战里存活下来的陆军老兵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将我们几个人都痛揍了一遍。”
男人有些尴尬地扯了扯红肿的嘴角,似乎想尽快离开这里,指了指科利医生手里的单子:“这里,医生,签个字我就能交差了。”
科利医生看着货车微微皱了皱眉,点点头,签了字,然后安排了几个狱警将五花大绑的雷狄斯搬了出来。
见昏迷不醒的安德鲁·雷狄斯被搬进了重症隔离室,那男人仿佛松了一口气,刚准备离开这个满是精神病患者的阿西岛,却被科利医生叫住了:“等等,警官。”
“有什么能帮您的吗,医生?”
“请帮我把这份文件送给法官大人,行吗?”科利医生将一直夹在自己腋下的文件袋递给了警官。
“申请缓刑?”警官有些诧异地看了科利医生一眼。
“对,我只是想尝试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不用切除患者的前脑叶蛋白,而让患者恢复,现在已经有很大进展了。希望法官能考虑考虑。”
“……好吧,医生。”警官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然后上车离开了精神病院。
阿西岛精神病院在全世界都很有名,作为一个位于岛上的精神病院,它拥有独立的自主权,严格的制度,就如同一个独立的小国一样,管理着所有被法院判过来的精神病患者。
阿西岛精神病院被划为三个区域,a区男院,b区女院,c区重度精神病患者。一般c区不分男女,全部都是极度危险且有暴力倾向的患者,建于悬崖之上,想从c区里逃出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c区,地下一层,-1-b号病房。
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站在爬满锈斑的铁门前,不知从哪传来的“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他不知听了多少遍,昏暗的灯光仅仅照得亮湿润的通道,淡淡的霉味就像一个冬天没有晒过的被子那样,阴冷潮湿的空气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尽管他在阿西岛精神病院担任医生一职已经多年,但每次进入c区,特别是-1-b号房间,他的心底总会莫名地升起一股凉意,冷飕飕的感觉就像一个看不见的手慢慢从脚底摸到头顶。
之后,他做了个深呼吸,才敲了敲门。
“请进,希恩医生。”一个懒散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听见了这个声音,希恩医生微微松了口气,打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依旧照不亮整个病房,这个病房位于地下,一束阳光正从高高的天花板旁的窗户射进来,温柔地洒在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她有一头蓬松柔软的棕色长卷发,如同洋娃娃一般披散在身后,银灰色的杏眼目光微垂,被上帝所宠爱的混血面容上一片宁静。
她正借着阳光看着一本书,见希恩医生进来了,懒懒地朝他笑了笑,如同一只猫一样用背蹭着背后的枕头,坐直了身体,缩回了脚,用书示意了一下床边。
“坐吧。”她随意道,然后将目光放在了书上。
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若是不知道实情,莱斯特·希恩医生实在想不到她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精神病患者。她有双重人格,但这两种人格之间反差不是很大。
一种人格名叫殷音,是个懒散随性的人,对人谦和有礼,看似对一切漫不经心的双眼里总是隐藏着智慧的光芒。
另一种人格,名叫露易丝,与殷音相似的,露易丝看起来也对一切毫不在意,但是这种冷淡在露易丝身上就会变成冷漠,毫不在意也变成了漠不关心,是个典型的反社会分子,杀人手法干脆利落,且完全凭自身喜好做事。
但是毫无疑问,无论是殷音还是露易丝,都是高智商的理智分子。她们分别代表了善恶两方面,但是为人处世以及说话方式却没有太大差别,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有时候面对她,你很难分辨她到底是殷音还是露易丝,除非她杀了你。
作为她的主治医生,莱斯特·希恩已经和她相处了三年之久,大概也能凭借她说话语气中的感情起伏分辨出她是否处于危险状态。就像现在,他知道,靠坐在自己面前看书的女孩是殷音,而不是露易丝。
露易丝比殷音更冷漠更没有法律观念。莱斯特·希恩认为她是可以被治愈的,只要合理地引导露易丝,或者说让殷音将露易丝控制起来。所以,他才顶着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