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人各怀心思。.他们一人好奇顺治,一人关注贞宁,另一人,则想着法子,如何拒婚。
顺治大笑了一会儿,随后才收了收笑意,抬头对贞宁道:“朕还以为你喜欢的是佟神医,却不想,你给朕的惊讶,一直都未停过。”他盯着她的眼睛,见其只是微微讶异,便扭头问承泽:“这样,既然你喜欢承泽亲王,那朕便给你做这个媒,不知承泽亲王,可愿纳其为侧福晋?”
“回皇上,微臣不愿!”承泽淡淡的回答着,但贞宁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伤心的样子,她只是垂了垂眼眸,语气略微哀伤的叹道:“王爷可还记得,那日夕阳下的誓言,当时王爷还说,天地为证。王爷可还记得,佟府时,您答应过贞宁一件事,只要是您办得到的……”
“这件事,本王办不到。”承泽低着头,口吻微冷的道。他似乎不敢面对贞宁,一直紧盯着地面,使得坐上的顺治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倘若贞宁说的是真的,那他把贞宁引荐入宫,是因为什么呢?他堂堂议政王,欲将一名聪明机智的女子安排在他身边,那他……
顺治不想再猜下去了。他突然发现,仅剩的亲情变得很是脆弱,他不敢再想,生怕得到的结论,是亲人的背叛,是他再次手刃亲人的血恨,是他真正的孤独帝王生活。
暗暗的吸了吸气,顺治就对承泽说道:“皇兄起来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朕也不勉强。至于贞宁你的事……”他抬头看向贞宁,见其神色哀伤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幽叹。他低了低眼眸,朝她摆了摆手,“你身上还有伤,先回去休息吧。明年选秀,你可以不用来参加。你的恩情,朕也会记得,倘若你哪天遇到了你的良人,只要托承泽亲王送封信,朕自会替你做媒。”
“谢皇上。”
见承泽如释重负的起身,贞宁心中只觉得一片冰凉,瞬间就凉透了半个身子。她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有些哆嗦的给顺治低头致谢:“贞宁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低头的瞬间,贞宁闭上了双眼。她总算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了。就像承泽的福晋中,历史书上,并没有写上董鄂氏,而她,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顺治把承泽害死。
这一刻,天地突然倾塌,贞宁差一点就缓不过气来了,好在她听到了顺治的声音,依旧记得,她还没有死,还得继续为承泽,为自己奋斗。
是的,奋斗!只要承泽没死,她就要试着去改变历史,哪怕她被历史毁灭,她都要跟历史拼一拼。她已经失去过一次杨翊了,她不能再失去承泽。既然上天在这个世界里,安排了一个与杨翊一模一样的承泽给她,那她就得把握机会,努力战胜历史,将承泽救下,不然,她可就真的对不起老天爷的安排了。
由于方才的猜想结论,顺治似乎不愿再跟他们交谈,当下就把他们三人打发出去了。
出了顺治的房间,承泽就借口有事,匆忙离去了。他脚步飞快,似若逃离,令贞宁忍不住停下脚步,出神的盯着他的背影,直至他走至走廊的拐弯处,转身消失不见。
承泽,我究竟该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阻止你被顺治杀害?我究竟该怎么做……
贞宁在心中自问着,一直扶着她的佟钰见她这样,心中微微吃味,叹气道:“贞宁,你的天空,是广阔的,你的世界,不应该是金丝笼,也不应该,一直停留在一处不属于你的地方。”
明白佟钰为何意的贞宁淡然一笑,随即抽回自己的右手,往她住的客房走去。她的余光扫过周围的禁卫军,脸上的淡笑泛着丝丝苦味,她看着头顶那蓝蓝的天空,心底突然有感而发:“那又如何?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就像这些禁卫军,他们当中,谁不愿天天逍遥自在,高高在上?就像外边的街头小贩,他们谁不愿当京城首富?就像你我,谁不愿自己心中的那人,接受自己?”
听到佟钰想要解释,贞宁就继续道:“其实,我懂得你的心意,可我们,不合适。我早已喜欢上了他,你叫我如何能改变自己的心思,用想他,念他的时间,去喜欢你?”
“我懂了。”尽管佟钰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贞宁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他,他还是有些在意的。而且,他已记不得,这是贞宁第几次拒绝他了。
从他半真半假的告白开始,到今天的真心追求,他已记不得,他这是第几次向她示意,他想娶她了。再加上旁人的推动,皇帝的撮合,他与她之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可她……
佟钰深吸了口气,随即转身,迈着大步,有些忧伤的,漠然离去。他的脚步沉重,且步伐缓慢,仿佛很是不舍的,在等着那人叫住他。可他走了好几步路,都没听到她说话,相反,她的脚步声很平缓的。
他知道她回房了,他知道她真的不在乎他,可他心中,还是不甘心,就像他看到她对皇帝也不在乎时,他会立即抛弃先前对她的不满,再次对她展开追求攻势,哪怕她依旧拒绝,依旧不在乎……
“我先回去找些药,我身上的药用完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
闻言,贞宁身形微微一怔。她想回绝,可她身上的伤,却不得不靠佟钰医治。是以,她只能微微启齿,淡淡的说了一字:“好。”
声音淡漠,如陌生人的语气,不带任何柔情,不夹杂任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