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书湘看着手心的小葫芦,“纵然我有心,然而太子的日常用膳岂是我能做手脚的,我又怎么有机会靠近他?”
“机会总是有的,除非——”她拖长了音调,锐长的护甲不经意在她手背上拂过,“是湘儿自己不愿意。我倒耳闻你同那赫梓言有些首尾,可是真的?”
书湘险些儿蹦起来,按着膝盖强自镇定道:“姨妈说笑了,是谁乱嚼的舌头,我怎么会同他们赫家的人有甚牵扯,这是万万不能够的… …”
说完觑着薛贵妃的反应,她倒心平气和起来,在书湘肩上拍了拍,“我想也是,便是钟意上谁也不能是赫氏… …你别叫你母亲寒了心。”
她站起身唤了外头的胡桃儿进来,拖着裙摆迤逦地向门边行了几步,书湘也站起身,眸光无神看着面前华美的背影。
薛贵妃将手搭在胡桃儿手背上,回身温温看着这唯一的小外甥女道:“好孩子,你可千万别叫本宫失望。”
书湘怔怔然,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后头的配殿里,手上还拿着玉葫芦,将它放在耳边晃荡可以清晰地听见液体撞击甁壁的响动。
茗渠在耳边说什么她也听不见,整个人浑浑噩噩了好几日,为避事端,她就呆在配殿里哪儿也不去。
不想人不找事事找人,这一日宁坤宫里的秦太监却来了。他是皇后身边的人,亦是奉皇后娘娘的口谕宣书湘过去的。
书湘跟着秦太监一路走,她努力不做出心事重重的模样,如此不可避免地就没了往日同秦太监周旋时的机灵劲儿,秦太监问起来,也只推说是在宫里住的不大习惯。
秦太监是宫里的老人了,最擅话的心思便也不再多言语。
他们停下来的时候书湘惊讶地发现前头竟然是太子的住所,秦公公的解释很简单,“娘娘今儿同殿下一处用饭,您先在配殿里等一时便是了。”
结果书湘就在配殿里坐下来,宫女进来上完茶后就退出去,整个配殿里只她一个人,怪闷的。她摸到袖袋里的玉葫芦,心尖儿颤了颤立时放回去,横竖也是没有机会,即便有机会,她也要再三权衡掂量,毕竟事关重大。
且书湘心内也着实惧怕,薛贵妃在深宫里浸泡了这么些年早就变得性情凉薄,她害怕若是自己不照薛贵妃的话做,可又知晓了薛贵妃有心谋害太子一事——如今已经被怀疑和赫梓言有牵搭,难保薛贵妃信不过她,最后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那她还有命回到家里么?
书湘正心神不宁的时候,门口突然响了响,她道是皇后来了,忙整肃仪容立起身来。
“你果真在这儿。”
姜池瞧着就是一副面冷心冷的模样,书湘乍一看见他三魂七魄就飞走一半,定定瞧了他好一会儿才知道蹲身行礼。
他凉飕飕地笑,抬手叫她起来,皮笑肉不笑道:“坐罢。”
书湘实在是拘谨又不解,太子不坐哪里有她坐的地方,且怎么来的不是皇后而是太子,到底是为什么?
是上天知道薛贵妃叫她给太子下毒,这是在制造机会么,连天也支持她下毒——?
书湘看着姜池咽了咽口水,袖袋里揣着的玉葫芦仿佛烫起来,烧的她浑身不安宁。
“怎么,本殿下的话你不听么?”姜池居高临下望着她,她的神情却怪异的很,他哼一声,“你坐是不坐。”
“坐,坐,当然坐。”在书湘的印象里,姜池只要哼一声就表示他要发火了,如何还敢逆他的意。
书湘坐定后,姜池趋身两手撑着圈椅把手把她拢在中间,神色难辨地道:“母后嘱我向你致歉,当年将你推进冰窟窿一事,你可还记得?”
这时候点头的话就表示她在记仇,但若不点头的话似乎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他的道歉了。这毕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皇后命令姜池来道歉,等闲他是绝不可能有这个觉悟的。
姜池没有理会书湘的犹豫,他冷冷地勾起唇角,“你想听我道歉?”话头一顿,“门儿都没有。”
书湘暗道幸好自己没有说记得,她把身子使劲地向后仰,很想提醒太子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男孩宁书湘了,他这么压迫地看着她实在没有道理。
“殿下,男女授受不清,且这儿又没有旁人,您这样比较…不合规矩。”到底是身份上有差距,若换了旁人她早动上手了,这会子却只能委婉地劝诫,实在有够窝囊。
姜池稍稍离远她一些儿,但仍是从上往下把她审视着,她面色未改,丝毫不掩饰她的抗拒。
“你适才来的时候竟不曾向母后身边的秦公公扫听些什么?”
书湘动了动唇,一双剔透的眼睛把他看着,吞了吞口水道:“譬如?”
她问完,他连他脸上那一星冷淡的笑意都不见了踪影,阴恻恻看着她道:“母后要为我选太子妃,再加一个侧妃——我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你也该懂我的意思了。”
他说完在对座坐下来,她的反应实在是很有趣,就好像…被雷劈了。
他并不在意,他亦清楚自己并不喜欢面前这璟国公家的二小姐,他甚至还能将她看作是幼年时候恁事不知的伴读来对待。
此番这桩婚事是璟国公自己也点头的,姜池对璟国公和自己母后之间那点暧昧纠缠在意至极。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