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赫梓言心中顺畅开来,他快走几步伸手拦住她去路,湘却没功夫同他扯闲篇,直接就躲开去向左边绕,赫梓言如何能接受他对自己这样一副仅次于不屑理睬的冰冷神情,因而不做思考,大手一用力钳住她一边胳膊拉向自己。
湘吃惊地抬眼瞪他,却见到赫梓言眸中隐约的怒气,竟仿佛他是应当比自己更生气的。她用力地甩手但是甩不掉,又气又痛,眸中几乎镀上一层水光。
“赫兄这是做什么呢?路在这里,我想往哪里去是我的自由。”她咬着牙,后背上一层津津的冷汗。
方才是血冲了脑门子,她越是挣扎抗拒他才越是用力抓牢她。
这会子听湘这般说,赫梓言明知她是对的,却梗着脖子直勾勾盯住她眼睛,唇角紧紧地抿着,抓住她手臂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一点儿要松开的迹象也没有。
湘简直要跳脚。
“流血的伤处在你的… …”他们的僵持维持得不久,赫梓言先开了口。
清冽的嗓音倏然一顿,因知道宁湘不喜欢他说那两个字,他就省略了。
隔空点点她的屁股,他尽量软和着声气哄着她道:“索性我信你是在石凳子上刮着了,只是你伤到哪里不好偏生伤到那里,竟快些用药为好。”
湘咬着下唇瓣,力道之大直咬出一排牙印子来,她“悲愤”地看着他,想到自己是要回去换上月事带,也算得是处理伤处,和他好意想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就说道:“多谢赫兄提醒,我正是要回去处理伤处。”叫他松手的意思呼之欲出。
少年闻言浓郁的眉目伸展开,他热心地提出建议,“太子这处好药是尽够的,何必拖到你回去那时才处理。你只随我来,”
他瞥了眼湘围着外袍的下半身,唇角勾着笑弧,“伤在那里也不打紧,横竖咱们都是男人,自有我为你上药。我晓得宁兄弟是斯文人,只是我才瞧见你流了不少的血,甭管怎样受的伤,我瞧见了就不能撂下不管,你倒不必与我气。”
湘膛目结舌,谁和他气?!
她是真的哑口无言,怔愣间已是叫赫梓言半推半拉牵着往前走了十数步。
风是风和日丽的风,穿林而来,湘却实打实打了个哆嗦,脚底板丝丝的凉意往上蹿。这会子赫梓言手上几乎没用力,只是象征性地牵住她的袖角向前。
湘深刻地意识到,赫梓言一旦自说自话起来,十个自己都招架不住。
瞅准时机,她脱手抱住一旁一棵瘦长的竹子不撒手,她长到这样大鲜少有这么窘迫的时候,也顾不得赫梓言要怎样看她。
反正比力气她比不过他,讲道理他听不懂,只好无赖了。
“… …”
赫梓言匪夷所思地踱步到宁湘跟前,颀长的身影高墙一样压下来,遮挡住她眼前的光亮。
他揉了揉太阳穴,整张脸陷在一片暗影里,似笑非笑的,露出一只尖尖的虎牙,“你怎的非要作践自己,我为你上药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