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桢一望此人,顿时暴叫一声:“斜弧!受死吧!”
只见他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不管不顾地冲向那人。
突然出现的飞骑军让围攻的野人有些吃惊,刘桢几乎没有废多少力气就砍翻了三个人,紧紧跟随的飞骑军也蔓延过来,组成一个以刘桢为箭头的锋矢阵,直朝那酋长而去!
不愧是常年征战又嗜血好杀的有人部落,刘桢的突击虽然够锋利,也够狠,但他们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有几十个野人已经掉转方向向刘桢他们杀来。
沈云跟在人群之中,起初的时候,手里的战刀几乎没有使用的余地,但随着野人的反扑,飞骑军的阵型陡然变得松散,原来的锋矢阵,瞬间从两翼展开,像一支即将振翅飞翔的大鸟般朝野人席卷了过去。
野人的石斧和破烂刀剑根本无法穿透飞骑军身上的铠甲,间或有野人依靠蛮力将他们身上的铠甲砸出一个个深坑,但却无关大局。
沈云站在队伍中间,迎面四个野人扑来,一刀剁下被对方挡下,沈云飞脚一踹,左肩却受到另一个野人的强力撞击,就在他无法保持平衡的时候,左侧的飞骑军将士已经单手将他托起,而右边的飞骑军将士则揉身贴上,用右肩撞飞了那名格挡了沈云劈砍的野人,然后三人同时大喝一声,齐步向前,瞬间将野人击退数米……
飞骑军不愧是“上马骑兵、下马步卒”的精锐,相互之间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以三人为一个有机整体,互相配合,或守或攻或救,轮番激战下来,居然还无一人阵亡!
反倒是有人部落的野人激战了一夜,如今已经显得力竭,后续不足了。
这冷兵器交战,在没有远程武器的帮助下,凭借的就是一股士气,之前野人的士气已经在围攻望山亭的时候被消磨了不少,如今再加上飞骑军如此娴熟的配合,他们反扑无效之后便再也鼓不起一战的士气了。
只是连续几个拼杀,沈云已经冲到了望山亭前,野人开始朝另一侧山路撤退,那头戴鸟羽鸡毛的斜弧族长似乎还非常不甘心,跳脚想要再反扑,但在望见刘桢等人不断逼近之后也仓惶后退。
“追!”刘桢看了一眼沈云,毫不犹豫地下令,追着有人部落的屁股跟下了山。
沈云冲进望山亭里,只见侯阚已经瘫坐在石桌上,奥尼尔也黑脸变紫脸,瘫在亭子里,不住喘粗气,看见沈云只是嘿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石桌下,鄢如月和周惠一左一右紧紧搂住生死不知的沈袁氏,两女手里都抓着一把还带着血迹的长剑,她们因畏惧而变得煞白的脸庞上如今满满的都是委屈和开心!
“渊让……”
鄢如月檀口微启,呢喃着。闪亮的星眸里已经泛起了水汽,但她依旧倔强地摇了摇头,重新用力闭眼、睁眼,仿佛担心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她身上还穿着月白色的远行装,肩膀上被撕扯了一块,露出还带着血迹的肩裸,显然是经过极其惨烈的搏斗。不单如此,她还将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皮甲紧紧裹在沈袁氏的身上,竭尽所能地保护着自己未来的婆婆……
沈云当时就觉得心里有什么被击中了,心头一软,手里紧握的战刀也叮当一声掉落地上。
就在这时,沈袁氏忽然动了动,仿佛是听见了鄢如月在呼唤她的孩儿。她费力地抬起头,睁开双眼就看见沈云丢掉战刀,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带着哭腔大声道:“娘亲,渊让来晚了,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沈袁氏受伤了,就在倭寇破门而入的时候,沈袁氏一介妇人还想着力挽狂澜,带着沈家家丁冲上去要将倭寇重新赶出侯府。但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她肋下被野人用石斧当场砸中。
若不是周惠和鄢如月都学过剑术,而沈思兰竟然也是个武术高手,没准当时沈袁氏就要被倭寇劈杀了。
沈家向来都有学武的传统,不但沈思兰,沈袁氏其实也会两手,但在这种场合下是完全不够用的。
就在这时,紧随着倭寇上岸的侯阚和奥尼尔终于带着海盗赶来了,他们从后突击,扫开一大片敌人,接应出被围攻的鄢周等人,其时侯府已经沦为一片地狱,根本不足守。所以他们只能一路往珩山边打边退。到了望山亭时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人,若不是沈云赶到,他们很可能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下去了。
沈袁氏看着沈云安然无恙,原本担忧的眼神瞬时变得平静,因伤变得苍白的嘴唇抖动着,低声道:“我儿回来了就好,就好。渊让啊,娘只能帮你守住这个家到这个局面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知道吗?”
沈云边听边点头,但听着母亲似乎在交代遗言般,心里又是一提,急道:“娘亲,不要这么说。我,我还要生一大堆孩子给你带呢!”
他真怕说下去沈袁氏就这样死去,赶紧跳起来叫道:“奥尼尔,快,抬我娘下山找大夫!”
环顾一圈,几乎所有人都带伤,而作为肉盾使用的奥尼尔其实受的伤更重,黑黑的皮肤上几乎都被血染红了,大腿、手臂、腹部都有殷红的红色伤口向外翻卷着,让人触目惊心。
侯阚也累的没有了任何力气,躺在石桌上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却失败。
沈云焦急的直跺脚,这时有一个人握着长枪颤巍巍地走过来,坚